第五章
第四章：????????? 季秋在床上躺了半日倒也没人来催他，李淞走后给他留了不少的丫鬟仆人和侍卫，生怕他住的不习惯，他的家人看见他门口站着的侍卫也愣是直到晌午也没敢敲门。 等他醒了，看着门外的一堆人，难免尴尬。 李淞还当他在宫里呢，安排这么多人过来，生怕他活的不够扎眼是吧。 季秋在这一群人中，只认识一个小福子，这小孩原本应该是跟着他学着怎么当总管的，谁知他自请回乡，李淞那家伙居然也把人家给派过来了。 看着那小福子殷勤地跑前跑后给他端盆送水，季秋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福子倒是觉得还能跟在季秋身边干事是他的幸运，并没有觉得被亏待了，乐呵呵地改了称呼叫季秋主子。 季秋还是笑眯眯的叫他小福子。????????????????? … 在家里住着总是比宫里自由些，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也没人闲着没事干管东管西，也不用时时刻刻端着那些规矩怕给自己惹祸端。 回家第二天季秋就吩咐人下人把李淞给他搬回来的东西分给自己爹娘和弟弟们屋里。他爹娘又是一番宽慰，就连他弟弟们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看来他们大哥这些年的确是发达了，这搬来的有些东西，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用得起。 等把那些贵重的累赘送走后，季秋这才去灶屋随便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等觉得差不多了，就提脚准备出门去。 “主子，您这是去哪啊。”季秋一转眼就没了人影，小福子想起那位的交代赶紧追了上去。 他一路小跑地跟着人，仰着脸看着他主子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小福子，爷要去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小福子看着那高高的牌匾傻了眼。 “傻愣着干嘛，走啊。”季秋踹了小福子一脚，自己大步流星进了这倌馆。“不是，爷…爷…您等等我…”???????? 这倌馆修的也极为雅致了，看上去不像个声色场所，倒是像个雅居，当然前提是忽略里面那些袒胸露乳衣衫不整的小倌。 小福子畏畏缩缩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有人甚至胆大包天用淫邪的目光盯着他，走到人多的地方更是被人偷偷摸了屁股。 他吓了一跳，连忙跟上他家主子，紧张到不敢东张西望了。????????? 这倌馆里的人对季秋也好奇的很，毕竟季秋看上去就不像一般的风流浪子。 他眉若远黛，目若点漆。因为身形修长挺拔，身着大红色宽袖山茶花纹长袍，也让人丝毫不觉得俗气。反而觉得眼前一亮，艳丽又不失风雅。这不像个嫖客，却又无形中和他周围的小倌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就像天姿国色的牡丹和旁的红花绿草是不能相比的。 季秋可不管身边人对他怎么看，背着手走在这风月之地更像是走在自家后院。 一个小厮看到季秋连忙行了个礼“公爷里面请。主子已经等候多时。”小福子疑惑地看着那小厮，看着他家主子进了屋也想跟着进去结果被人拦了下来。 正想发作，就听季秋让他留在外面的命令。他也只好乖乖在外面等候，跟着那小厮大眼瞪小眼。????????? … “季兄好久不见啊。”???????? ?屋里地面上铺满了毛毯，四处堆放着软枕。屋子中间放了一个小小的茶几，画着猴子摘桃的桌面上放了一壶酒和一碟精致的点心。??????? ?说话的正是一名斜躺在茶几边的男子，他相貌出众，但在举手抬足间透露出一股浸淫多年的媚态。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外衣，上缝青松朗月，却因为主人的姿势，衣服大敞开，露出大片的蜜色肌肤。????????? “你这骚包。久别多年，你还是这破习惯。”季秋笑了笑，在茶几旁盘腿坐下。风罄竹笑着给他倒酒“你现在可是大权在握，哪像我守着这个小小的倌馆，每日还要为生计发愁。” “你可别。”季秋抿了口酒“当今晟国最年轻有为的大老板还为生计发愁岂不是存心笑话我这个吃皇粮的阉人。”???????? “哈哈哈哈哈季兄，来，久别重逢当浮一大白。” “好，给我满上。”???????????????? 这风罄竹是当年季秋一同上私塾的同窗，后来因为那场饥荒，两人家境相仿，季家还能勉强过日子，但风家却因为家里相继有人生病，不得不把家里相貌最为出众的风罄竹给发卖了。 后来兜兜转转风罄竹进了倌馆，而季秋却进了宫。两人多年不见，虽然期间一直有书信联系，但看见彼此的近况还是有些唏嘘。????????? “当初为了帮陛下夺得皇位，其中也少不了风弟的帮忙。”季秋给风罄竹倒了杯酒。 “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敬你一杯。” “诶，要不是你在宫里给我找门路，我也不会这么早出头。”风罄竹喝了酒，脸泛红光，他勾着季秋胳膊“不说那些往事，我只想知道你在宫中那么多年，享不得女人，可有交好的男人？”?????????????????? “哪能啊，那位可不许身边的人鬼混，看的严着呢。”季秋言辞隐晦对风罄竹说。 “恐怕只是盯着你吧？”风罄竹意有所指“如今那位身份也与当年是天翻地覆，身边定然是美人不断，但他却依旧看重你，说明他是个重情的。” “重情？”季秋嗤笑一声，用酒杯挡着脸“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一介阉人，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一时的玩物罢了。” “季兄可不能妄自菲薄。”风罄竹想起当初自己亲眼看见那小皇子像个狼崽一样护着季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位同窗和那小皇子的感情绝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过季兄既然回乡了，天高皇帝远的，那位也管不着咱们快活，这些日子店里新进了一些美人，不如叫进来让季兄掌掌眼？” “能被风弟说是美人的一定差不了。”季秋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不 太过热衷也不太过冷漠，分寸得宜，尽显风度。 风罄竹看见他的表现，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话音刚落便拍手叫来小厮让他去找那几名新倌过来。?????? ??小福子站在门外，就看到那小厮匆匆跑了出去，他伸个脑袋往里面看，他家主子正和另外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把酒言欢。 这还了得？！要是被那位知道，主子这是不要命了吧！???????? “小福子，进来。”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季秋放下酒杯向他勾勾手。 虽然满心担忧主子未来的安危，但他也只能听从吩咐走了过去。 “这是我贴身侍从，贱名儿叫小福子。”季秋说了这么一句。 话音刚落风罄竹把人给搂了过去，一手捏着小福子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长的还可以，但不合我的口味。” “就是让你认识认识，以后当方便走动，可不是让你对他出手的。”季秋勾起唇角悠悠然地说完，却一点都没有想解救自己手下的意思。 小福子涨的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企图从男人怀里挣开。 风罄竹一脸嫌弃地把他放开。 小福子慌不择路地跑到季秋身后站着，生怕染上什么病毒一样，对风罄竹避之不及。 “爷，梅公子，孙公子来了。”刚去叫人的小厮很快就回转来。 季秋往门口一看，只见两名青年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那姓梅的长了一双勾魂摄魄的细长眼睛，从长相上来说确实称的上上乘。而那孙姓青年则是身段看上去比梅公子好些，一双长腿在长衫中若隐若现很是夺人眼球。 两人跪坐在风罄竹身边喊了一声风爷。风罄竹拉着那姓梅的手，让人伏在身上，一只手钻进他的衣襟中放肆的揉捏。那姓梅的脸上马上露出似欢愉又似痛苦的神色。??????? 季秋也习惯了自己这位好友一贯的行事风格，倒也没被风罄竹影响，叫来那孙公子给自己按摩肩背。 小福子睁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风罄竹的放浪，又是不齿又是害臊，只好低着头看着地板。????????? “主子…”小厮进来凑在风罄竹耳边说了几句，风罄竹原本还惬意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几分狠厉“把他给我带过来。” 季秋还在享受美人按摩的乐趣，就被风罄竹的冷声吓了一跳“怎么了？”???????? “呵，一个不识抬举的。”风罄竹把酒赐给那梅姓小倌喝，等到门外小厮说人带到了，他才把人推开，让他待在一边。???? ?小厮把一个年轻人拖了过来。那伤痕累累的样子，让小福子倒吸一口冷气，小下意识离季秋更近。??????? 季秋看着这个被小厮拖过来的人，说是拖，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也没有能走的力气。他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铁链子，小厮正是拽着那链子才能让他移动。风罄竹站起身，走到这个年轻人旁边，用脚抬起这人的下巴。???????? “嚯，这张脸…”季秋定睛一看，还差点被吓到了。因为这人长的跟李淞有六分相像。?????? “这是我找的新货。”风罄竹让下人把这年轻人拖到一边，让他能靠着墙勉强坐着。 “这脸蛋不错吧。”“…是不错。”季秋笑了，心里却想着天下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爹是个赌鬼，欠了我不少钱。前些天他爹得痨病死了。这债就落到他身上了。”风罄竹一巴掌打了过去，年轻人似乎是痛的不行，很久后才艰难地张开眼睛。???????? “这身子也不错，只是可惜了是个脾气倔的。死活不肯接客。”风罄竹的眼中毫无温度“呵，清高什么。不就是个穷鬼么。”季秋伸出手挡住了风罄竹“都伤成这样了，你就别打了。如果还想让他接客就好好留着这张脸。”??????? ?风罄竹冷笑一声“我倒是想好好留着他这张脸，谁知那天这家伙居然拿出一把柴刀，对着那边脸就划了下去。也幸好我阻止的及时，不然这张脸就被他自己毁了。”季秋闻言看了下那青年。青年额角上确实有一条疤。?????????? 不过这人实在是像李淞，像的季秋不忍心看着这伤痕出现在他身上“你别逼他…他不情愿就算了。” “哈哈哈哈哈，谁他娘的一开始愿意啊，谁是自甘堕落？！”风罄竹有些歇斯底里了“谁他娘情愿张开腿给那些男人操？！”?????????? “罄竹…冷静点…”季秋看到老友再次犯病，只好先把人安抚下来。 “给他灌点药，他就老实了…”风罄竹脸上神情有些疯狂“我最讨厌看着那些自命清高的人了。在这个世界，你没钱你连个屁都不是。谁还他妈的在乎那些。”???????? 就像他当初，没有钱只能出卖肉体。就算你还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在那些男人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新的玩具。他们把大把的银票砸在他的身上，他只能毫无尊严地去一张一张捡起来。??? ?现在他有钱了又如何，那些人照样看不起他，说他就是个卖屁股的，攀男人上位的。所以他讨厌那些清高的人，他也看不起穷人。????????? “你有什么资格来拒绝。”风罄竹一把撕掉了青年的衣服，季秋看着这个青年赤裸的上身，饶有兴趣的欣赏起来。还别说，虽然瘦的肋骨都清晰可见，但是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很匀称漂亮。 ?那青年看着屋里有这么多人盯着他，羞愤难当，咬着牙愤怒的盯着风罄竹“我宁愿死，我也不想当个千人骑万人睡的男妓！” “啪！！”又是一巴掌，把人打的脸侧到一边。风罄竹冷笑“好，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我就成全你。”???????? 一把刀扔到了青年面前，风罄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宫。你爹欠下的债务一笔勾销。要么，当男妓用身体来偿还你爹欠的钱。”???????? 屋里一阵寂静…季秋喝了一口水，倒不急着看屋里各位的表情。这也是当初他面临的选择，不当男人有尊严的活着，还是当个男人屈辱的活着。??????? 但是风罄竹这时提出来，难免会让他觉得有些刻意，他眸色沉了下去，沉默地等待着眼前的好戏继续上演。 那青年盯着那刀看了一阵，突然拿起刀猛的向两腿之间刺入。谁知，季秋一脚踢开了青年的手包括他手里的刀。 “我想他的答案很明显了。”季秋笑着看着周围错愕的人“正好我身边缺个护卫，不如就把他赏给我吧。”???????? “随你。”风罄竹见季秋出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甩袖离开，那两名小倌紧跟其后。????????? 在他离开后，屋里有片刻静谧。 半晌后，季秋才微笑着扭头看向青年“我叫季秋，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