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变质

    一连几天下来，右浮都没有怎么同贺佐郁说过话。

    贺佐郁最近又被调到外科，几起大手术，让人连轴转个不停，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右浮工作也紧，公司招新，人事规划，考察都要安排好，忙得吃饭都顾不上就泡在办公桌前写编制大纲。

    下午别人都下班了，他还在加班赶东西。

    没有人逼他，这些其实也可以明天再做，但他就想忙起来，只有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他甚至都不想管家里没人照料的孩子。

    接了一杯咖啡给自己醒神，右浮接着做事。

    写字楼里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白炽灯亮起，夜幕已经降临。

    寂静空旷的办公室里都是沉闷的敲字声，忽的夹杂了渐近的脚步声。右浮没心思管来人是谁，继续自己的工作。

    “下班了。”来人出声提醒。

    “嗯。”

    封离走到右浮视线之内，他终于不得不正视这男人了。

    封离笔挺的西装裤下是锃亮的皮鞋，熨帖的上衣一丝不苟。腰细腿长与贺佐郁不相上下，他面无表情，靠近时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右浮站了起来，脑袋堪堪只到对方胸口。

    “借过，上厕所。”

    封离侧身让他过，跟了上去。右浮不清楚他为什么尾随，只当他也是来方便的，就没有多说。

    “为什么不回家？”

    右浮洗手时，封离站在一旁看着他。

    透过镜子右浮可以看到封离的脸，冰冷沉重。他仔仔细细的将手指逐一清洗，道“工作没做完。”

    洗完手，他走了几步被伸手拦住，右浮不解的望着封离。

    “怎么没有看见他来接你？”

    “谁？”右浮马上反应过来，估计上次贺佐郁来公司门口接他被看见了。“这好像是我的私事吧。”

    话说得很无情，但这是事实。这是右浮的私事，他说话一向如此，不喜欢搞暧昧，但封离以为他在刻意疏离。

    “你和他在一起真的快乐吗？”

    右浮搞不明白封离的话什么意思，自从进了公司，他就感觉封离变得很奇怪。

    辞职也辞不成，犯了大错也被包容，明明他的能力也不是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但就一直被无下限的偏袒。

    “为什么这么草率的就结婚了？”封离压着声音问，听起来很隐忍。

    “……”右浮推他挡在面前的臂膀，对方却纹丝不动。

    “为什么？”封离问。

    右浮才想反问他到底想做什么，都到晚上了还不回家，在这里和他闲聊。

    “…我要去赶东西了。”

    “你难道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吗？”封离整个人挡到他面前，追着他的目光问。

    右浮有些烦了，他努力控制自己情绪尽量平静的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眼前人还是原来那副模样，很容易炸毛，而且又迟钝。

    有些话以前没说出口，就一辈子也说不出口了。他忽然很羡慕贺佐郁，当初能那么轻松的把他没能说出口的话讲出。

    “你还有事吗？”右浮见他思绪飘远。

    封离默不作声，目光空荡。

    右浮抬腿要走的时候，封离回过神叫住了他。

    “小右！你以为贺佐郁他真的爱你吗！”

    右浮脚步一顿。

    “他其实就是个渣滓！他骗了你，他早就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了！”

    卫生间逼仄，右浮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气。

    “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吗！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受外面花草的诱惑，更没有哪对父母能忍受自己儿子从此没有后代！”

    封离还在他身后大声说教，右浮听了直接离开了，连奔带跑。

    剩下的工作做不下去了，右浮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家。

    打开大门，家里一片漆黑，右浮找到灯的开关按下。

    客厅里空无一人，贺佐郁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回家了。想起来捏捏还在房里，他连忙脱鞋进房。

    捏捏虽然才足月，但是比同龄孩子都乖巧，即使一个人在家也很乖，乖得让右浮心疼。

    中午喂的奶估计早就消化干净了，捏捏看见爸爸，伸出肉肉的小胳膊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