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很软很甜在线阅读 - 2 胯疼

2 胯疼

    阮恬从请赵东笙吃饭的那家饭店离开,匆匆跑过三条街,赶到他上班的那家小餐馆。

    挨了一顿训扣了半天工资,好在生意忙,老板两口子炒菜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炒他鱿鱼。

    择菜洗菜擦桌上菜收拾碗筷,中间还送了几趟外卖,几乎脚不沾地忙到下午六点,整个人饿得都快晕了。

    拖着疲累的身躯从餐馆离开,到公交站等车,阮恬坐在不锈钢长椅上,半闭着眼,突然想念那个落在赵东笙车里的面包。

    那是上礼拜他常去的那家面包店店庆活动买的,买一送一,他带回去十六个,那是最后一个了。

    虽然已经过期,但吃起来与未过期的也没什么差别。

    但天气越来越热了,如果有个冰箱……

    阮恬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行,太费电了。

    这时公交车进站,阮恬上车投币,找个位子坐下,闭目休息。七点半还要到云庭上班,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为了保证接下去的工作质量,他必须好好睡一觉。

    然而回到租房里的阮恬,却极其奢侈地将这一小时拿来想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直到临出门前他才终于做了决定,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从布衣柜里翻出一个方形铁盒子,打开,从零钱堆里翻出一张银行卡。

    晚上十点,阮恬收到一条信息。

    他收起手机,悄悄从后门出去。

    小清见到阮恬,从包里拿出钥匙扣,递给他。

    阮恬接过钥匙扣,翻来覆去仔细看,小清笑:“不用看了,就是你给我的那个,我总不能为了你这一千二花两千多到专柜买个新的吧。”

    阮恬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实在是这个东西对我……对我朋友来说很重要,我一开始不知道,所以才……”

    “我明白。”小清摆摆手,“要说不好意思也是我,你卖给我五百块却要花一千二买回去,但你也知道我信誉很好的,这还是头一回给人退定金……”

    “我懂,谢谢你。”阮恬从兜里掏出钱给她。

    小清接过数了下,一千二,她看看阮恬瘦得凹陷的脸,暗叹了口气,抽出两百还他:“再怎么缺钱也要好好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谢谢。”阮恬推开她的手,“你已经帮了我大忙,这钱我不能收,我回去工作了。”

    阮恬凌晨两点下班,出了会所大门,又看见赵东笙那辆惹眼的路虎揽胜。

    车还是那辆车,不同的是,早上看时是静态,这会儿再看却是动态。

    还晃得挺厉害。

    阮恬也就盯着看了二十几秒,然后扭头走了。

    打车太贵,若无特殊情况,他晚上下班都是走路回去。

    深夜的街道,车少,人更少,阮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走出两百米,却怎么也走不动了。今天有特殊情况,他太累了。

    阮恬原地站了一分钟,扭头往回跑。

    会所门口好打车,他决定打车回家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才有足够的精力应付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

    我真的累了。

    阮恬这样告诉自己。

    “郑荀你他妈看清楚老子是谁!”赵东笙卡在座椅和方向盘之间,手被抓着,大腿被压着,整个人动弹不得,别提有多焦躁了,“你再这样我动手了啊!”

    郑荀两杯“料酒”下去,早分不清谁是谁了,他这会儿只想着发泄:“宝贝儿别急,你荀哥这就满足你。”

    赵东笙瞪眼一看,好家伙,还真掏上枪了。

    再顾不上其他,直接一拳过去。

    “我操!”赵东笙甩甩右手,疼得脸色发青,郑荀那家伙挨了一拳,更加兴奋,胡乱扯着皮带,又往赵东笙身上扑,赵东笙实在没了耐心,也不管何胜知道后会怎么报复他,按着郑荀脑袋往中控台上狠狠一砸,趁他短暂昏迷的间隙逃离驾驶室,关门落锁。

    给何胜打电话:“快来把你家种马接回去,老子要被他搞死了!”一转身,看见阮恬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赵东笙愣了愣,收起手机,“你怎么在这?”

    阮恬低头抿唇,没说话。

    “问你话呢!”赵东笙大步上前,戳他额头,“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阮恬后退小半步,摸摸额头:“我刚下班。”

    “刚下班?”赵东笙抬腕看时间,皱眉,“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阮恬低头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那得问老板了。”

    问老板,他就是老板……

    赵东笙轻咳一声:“下班不回家在这瞎转悠啥?”

    阮恬抬头盯着赵东笙的车:“随便看看。”

    赵东笙扭头一看,他的爱车在晃动,但里面那个绝对不是他爱人。唔,似乎有必要解释一下,但转念一想,去他妈的解释,他为什么要解释?

    “看什么看赶紧滚!”赵东笙凶完才发现阮恬已经没在看他车了,他在看他的手。

    赵东笙低头看自己右手,绷带散开,血又流了出来,可真他妈麻烦。赵东笙皱眉啧一声,粗鲁扯掉染血的绷带往地上一甩,又凶阮恬:“没你事,赶紧滚回家去!”

    阮恬转身跑了。

    赵东笙一支烟抽完,何胜才赶到。

    西装革履的清瘦男人下地甩上车门,大跨步走到赵东笙跟前:“人呢?”

    赵东笙拿车钥匙解锁,朝右后方抬了抬下巴。

    何胜大步过去打开后座车门,见郑荀衣衫凌乱额上带血,单膝跪在副驾座椅上狠砸车门。何胜心疼得不行,弯腰坐进车里,边脱裤子边叫他:“郑荀,过来。”

    郑荀早就神志不清了,猛地在封闭的车厢里听到何胜的声音,更是热血沸腾,他赤红着一双眼扭身爬到后座,将何胜按倒,掰开他腿提枪就上。

    车又晃起来。

    赵东笙嘴里咬着烟,一脸肉疼的表情。上个月刚提的车,他自个儿都没来得及试试呢,就让那俩奸夫淫夫抢了先。

    赵东笙眯了眯眼,嗯,是时候换车了。

    抽完第四支烟,车上俩人还没办完事儿,赵东笙碾灭烟头,叹口气,一扭头发现身后不声不响站了个人,吓了一大跳:“你他妈神经病啊!大晚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阮恬又往车那边看,“我只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赵东笙恨不能把他嘴堵上:“你又来干什么?”

    阮恬弯腰将手里那冒着热气的泡面桶放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纱布和一瓶云南白药粉,伸手去拉赵东笙右手:“买泡面的时候看见这个就顺手买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赵东笙没阻止,伸着右手任他折腾。

    他垂眼望着阮恬头顶的发旋,嗓音微有些哑:“你在哪买的?”

    “前面路口那有家24小时便利店。”

    赵东笙知道那儿有家便利店,但不知道便利店里还卖云南白药和纱布这种东西。

    “小东西,你看起来很好吃。”

    阮恬专心为他包扎,没听清:“什么?”

    赵东笙怀疑刚才有一瞬被鬼上身了,不知道说的什么鬼话,烦躁地皱皱眉:“我说那碗泡面看起来很好吃!”

    阮恬包扎好,最后打个结:“好了。”放开赵东笙的手,拿起泡面蹲到一旁大口吃起来,含糊不清地说,“是好吃,但不给你,你今天吃了我两百五十块,我到现在还心疼。”

    “才两百五就心疼成这样,还说我小气,你才是真小气。”赵东笙扭头看,车还在晃,替何胜默哀了三秒,弯腰蹲阮恬边上,逗他,“那给我喝口汤吧。”

    阮恬饿得狠了,没时间理会他,等吃完面喝完汤,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舔舔嘴唇,给他看空盒子:“没了。”

    “小气鬼。”赵东笙接过泡面盒子,起身走几步丢垃圾桶里,咬着烟走回来,将打火机塞阮恬手里,“来,给你个赚外快的机会。”

    阮恬拿着打火机,仰头看他:“点次烟多少钱?”

    赵东笙实在过不了那五百块的坎,冷冷睨他:“五百块!”

    “成交。”阮恬抬手,赵东笙挺直了腰往后仰,阮恬不得不踮起脚尖,整个人几乎贴赵东笙胸膛上,点完烟,将打火机揣自己兜里,阮恬小声说,“早上在车里,我也给你点过一次。”

    “那是你自愿的,不算。”赵东笙咬着烟笑,掏出钱夹,拿了五百块给阮恬。

    钞票是崭新的,阮恬拿着一张张仔细看。

    “真钱!”赵东笙收起钱夹,抬手敲他脑门,“小财迷,再给你个赚大钱的机会,要不要?”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揽胜车门终于从里打开,何胜下了车来,理了下头发,抬手扣上衬衫最上面一颗领扣,迈步走到赵东笙跟前:“烟。”

    赵东笙听他声音哑得不成调,啧一声,从兜里摸出烟盒,何胜接过去,顺手给了他一拳:“谢谢。”

    赵东笙早知道会这样,不这样就不是何胜了,就因为知道何胜办完事儿肯定得来兴师问罪,他才在这儿等着。不等不行,他今晚要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何胜能连夜找人拆了云庭。

    赵东笙皱着眉,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你他妈下手敢不敢再重点。”

    何胜抽了口烟,往车门上一靠:“你猜我敢不敢。”

    “你敢,你牛。”赵东笙没好气,“从今以后郑荀休想再进我云庭一步!”

    “那是你和他的事,我不管。”何胜沉沉吐出一口烟雾,“我只知道你打他了。”

    赵东笙怒目:“他都那样了我能不打?”

    “好了。”何胜拍拍他肩,“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半小时后,赵东笙回到会所大厅,见阮恬躺沙发上睡得正香。

    赵东笙极少在这边露面,经理平日里也没啥机会见到大老板,今晚好不容易撞上,自然不肯放过这献殷勤的大好机会:“老板,您看都这个点了,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房间已经给您备好了,我再找个……”

    赵东笙打断他:“给我找辆车。”

    经理一看赵东笙脸色,忙道:“好好好,马上!”

    车很快到了,赵东笙一脸嫌弃地看看沙发上的人,弯腰下去,经理拦住赵东笙:“我来我来!”手刚碰到衣服一角就被赵东笙狠狠拍开,一看大老板那像要吃人的眼神,经理再蠢也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吓出一身汗,连忙退到一旁,“您来,您来。”

    赵东笙指指阮恬的脸:“这个人,看清楚了吗?”

    经理抹汗:“看清楚了……”

    “以后这人再来上班,挑轻松的事给他做,懂我意思吗?”

    经理连连点头:“懂懂懂!”

    赵东笙这才弯腰将人抱起,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家,将人放沙发上,见阮恬仍没醒,被这么抱来抱去还能睡这么沉,赵东笙忍不住皱眉:“跟猪一样。”拿了毯子给他盖上,揉着额角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见阮恬坐沙发上,睡眼惺忪望着他。

    “醒了?”赵东笙裸着上半身,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懒懒走过去坐对面沙发上,抬手拨了拨湿发,睨着阮恬,“请你回来帮我洗澡的,你倒好,睡得跟头猪似的,怎么都叫不醒。”

    “对不起啊,我实在……”目光触到赵东笙那堪称完美的胸肌,阮恬身体一麻,竟忘了要说什么。

    赵东笙弯腰从茶几下拖出一个小医药箱,大爷似的翘起腿,伸着右手:“来,刚洗澡弄湿了,再包扎一下就给你钱。”

    阮恬直接越过茶几,跪坐在赵东笙边上,将他右手小心放自己腿上,动手拆被水浸湿的纱布。

    赵东笙见他低着头,耳朵红得跟要着火似的,纳闷:“你耳朵怎么回事?”

    阮恬没说话,纱布拆到一半突然伸手在赵东笙胸肌上摸了一下。

    赵东笙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劈叉了:“你干什么?!”

    阮恬这下连脖子都红了:“对不起,我……没忍住。”

    赵东笙刚才也是没忍住才叫那么大声,主要是太突然——阮恬的掌心蹭到他乳头了。赵东笙面子有点挂不住,刚才的反应一点都不酷。

    他悄悄在心里给自己搭台阶,头一回被人这样摸,还是那么软的一只手,换了谁也酷不起来。

    这里硬,那里也硬,赵东笙都快坐不住了:“没忍住?你他妈手贱啊,见到没穿衣服的男人就想摸!”

    阮恬红着脸反驳:“我没有。”

    赵东笙抽回手:“你刚才摸我了!”

    阮恬又将他手扯回去,继续拆纱布:“我说我没有见到男人就想摸,我只摸你。”

    “老子凭什么给你摸!”赵东笙面红耳赤,也不知道自己在臊什么,“钱别想要了!”

    阮恬刚打算抬头就被赵东笙一掌压回去:“老实点!”

    阮恬不敢再看更不敢再摸,老老实实给赵东笙受伤的右手重新上药包扎。

    等他弄完,赵东笙的小帐篷也收得差不多了。

    赵东笙仍是烦躁,看了眼低眉顺目的阮恬,皱眉摆手:“滚滚滚,洗澡睡觉去。”

    阮恬乖乖去了。

    洗过澡披着浴袍出来,问赵东笙:“我睡哪里?”

    赵东笙夹烟的右手一指:“那间。”

    阮恬转身走几步,又返回来,站赵东笙身边:“你真不给我钱吗?”

    “不给!”赵东笙恨恨吸了口烟,“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别随便摸人!”

    两千块就这样飞了,阮恬恨自己管不住手,也恨赵东笙龟毛小气:“明明是你不穿衣服勾引人,还反过来怪我。”

    赵东笙腾地站起身,指着自己鼻子:“我——勾引人?!”

    气得浴巾都掉了。

    阮恬刚瞄一眼就被抱枕砸中脸,赵东笙弯腰捡起浴巾挡住重点部位,气急败坏:“看什么看!”

    阮恬揉揉脸,一派淡定:“舔都舔过了,看一眼又怎么了。”视线在赵东笙腰腹间溜一圈,转身走了,“不给就不给,我去睡觉了。”

    留赵东笙呆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这小白脸的胆子怎么突然间肥成这样了?

    之后一连十几天,赵东笙没去找阮恬。

    阮恬这些日子轻松了许多,尖酸刻薄的领班对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见阮恬躲在休息室打瞌睡竟还关心起他的身体,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早点回家休息,吓得阮恬以为要被开除,连连摇头说不累不累。

    领班非说他状态不好,这样很容易影响工作,甚至得罪客人,说来说去就是不让阮恬继续上班,要他回家。阮恬说不用,领班就说工资照算。

    阮恬心想领班肯定是因为婚期临近心情好,所以才大发慈悲。

    阮恬十二点离开云庭,回到家十二点四十,饿得手脚发软,拆了个面包几口吞下,这才慢慢缓过来。在椅子上坐了会儿,拿了睡衣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听见手机在响。阮恬走上前,拿起一看,是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喂?”

    “你好,这里是XX医院,请问是阮先生吗?”

    阮恬一听“医院”两字反射性闭了下眼,沉喘两口气,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是。”

    耳朵里嗡嗡直响,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阮恬听不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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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产科。

    阮恬放下手机,扶着床头柜静立片刻,转身去翻衣柜里的铁盒。

    阮恬坐在病床边,看躺在床上的女人:“谁的?”

    陶凝扭过脸,没吭声。

    “我问你,孩子是谁的?”

    “不要你管!”

    尖利刺耳的声音惹得同病房的人直皱眉。

    陶凝拉起被子盖住脸,压抑颤抖的声音低低传出来:“我不要在这里。”

    阮恬眼无波澜:“单人病房太贵了,我钱不够。”

    陶凝坐起身,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地。阮恬将她按回去,陶凝瞪他一眼,挣扎着再次起身,又被阮恬按回去。陶凝第三次坐起来,阮恬没阻止,陶凝看他一眼,怔住了。

    阮恬泪流满面,哭得无声无息:“妈,我是真没钱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陶凝安分躺了大半个小时,又闹着要回家。

    阮恬想起赵东笙那句话,忍不住扯了下唇角,是啊,哪里还有家,不过是间冷冰冰的出租屋。

    陶凝开始哭,弄得别人没法休息。阮恬没办法,去问医生,仔细记下一些注意事项,办了手续带着陶凝离开医院。

    打车回到陶凝租住的单身公寓楼下,下车时阮恬伸手去扶,被她甩开了手:“你回去吧。”

    “我跟你上去。”

    “你上去干什么?”

    阮恬没答话。

    陶凝恨恨转身走在前头。

    阮恬跟上。

    陶凝开门进去,径直走进卧室,甩上门。

    阮恬见客厅凌乱非常,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弯腰大致收拾了一番,然后进厨房。

    熬了一小锅白米粥,煎了两个荷包蛋,端着去敲卧室的门,没回应。

    “妈,我给你熬了点粥。”

    仍无回应。

    阮恬抿唇站了片刻,说:“我进去了。”

    又等了半分钟才推门进去。

    阮恬将不锈钢小锅和装荷包蛋的小碟子放床头柜上,又到厨房拿了粥勺和碗筷。

    盛一碗粥放着,弯腰坐在床沿,轻拍陶凝颤抖的肩膀:“妈,别哭了,伤身体。”

    “别碰我!”陶凝猛地坐起,一巴掌甩阮恬脸上,尖声指责,“你个扫把星!都怪你!害你爸破产害我被扫地出门!要不是你我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早该信那算命老头的话早早掐死你!”

    阮恬摸了摸热辣刺痛的左边脸颊:“你该庆幸没有早掐死我,不然你那几年奢侈无度的豪门富太生活就真的只是一场梦了。”

    陶凝反手又给他一巴掌,气得浑身发抖:“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你还笑我?”

    阮恬怔了下,他笑了吗?

    好不容易哄陶凝喝下一碗粥,又守了一个多小时,等她睡着才起身,收拾了碗筷轻手轻脚离开卧室。

    洗完碗,刚擦干手,听见兜里手机震动。

    阮恬手伸向口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睡衣——当时脑子太乱,出门竟忘了换衣服。

    掏出手机,见是赵东笙发来微信。

    —想干你,下来。

    阮恬找来纸笔,将医生说的那些注意事项一条条写好,贴冰箱门上。又进卧室看了看陶凝,见她睡得安稳,这才放心离开。

    从出租车上下来,小跑了一段,远远看见赵东笙倚靠在车门上,他今天没穿西服,一身灰色运动装,脚踩黑色跑鞋,站姿随意懒散,不知在和谁语音聊天,笑得很开心。

    看起来很年轻,很像多年前某个冬夜里,那个蹲在公园角落里给流浪狗拍照的青年。

    赵东笙老感觉有人在看他,一扭头,妈的,还真有。

    他收起手机,朝阮恬吼:“站那干什么,还不过来!”

    阮恬走到赵东笙跟前,看看他的新车,问:“换了?”

    “嗯,好看吗?”

    阮恬看赵东笙的腿,点头:“好看极了。”

    赵东笙皱眉上下看他:“你穿成这样干嘛去了?”

    阮恬说:“买东西。”

    赵东笙问:“什么东西?”

    阮恬从兜里掏出两样东西,赵东笙一看,竟是一盒安全套和一管润滑剂,他噎了几秒才炸起来:“你他妈神经病啊!大晚上的穿睡衣跑出去买这种东西?!”吼完才发现不对,“我发完信息没见你下楼,你本来就在外面?干什么去了?”

    “吃宵夜。”

    “一直低头干嘛,看我一眼能吃了你啊。”赵东笙敲他脑袋,“抬头。”

    阮恬乖乖抬头,见赵东笙紧皱起眉,他摸摸脸,平静道:“和人打了一架。”

    赵东笙冷哼一声:“还打架,是被打吧。”

    阮恬也小小哼了一声:“不关你事,你干你的就是了,要在哪?车里还是上楼?”见赵东笙不说话,又接一句,“开房的话你付钱。”

    这小子,胆大包天了都。

    早晚有一天要将他干得服服帖帖。

    赵东笙半天憋出两个字:“胯疼。”

    阮恬不明所以。

    赵东笙拿支烟咬嘴里,上下看他,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你太瘦了,都是骨头,撞起来胯疼。”

    阮恬脑补了一下“胯疼”的过程,脸颊热得不行:“那,那怎么办?”

    “胖起来。”赵东笙打开车门,弯腰拿了钱夹出来,将现金全抽出来塞阮恬手里,“吃,使劲儿吃,等胖个十斤再通知我。”

    见阮恬拿着钱,呆呆的,赵东笙敲他脑门,凶巴巴道:“给你半个月时间,胖不到十斤你就死定了!”

    “半个月啊……”阮恬将钱连着刚买的“作案工具”一同收进兜里,小声问,“那这段时间你会找别人吗?”

    “当然了!”赵东笙声音一下抬得老高,夹烟的手指着阮恬鼻子,烟灰直抖,“你他妈不会以为我就等你一个吧?你是天仙啊!瘦不拉几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看把你美的!”

    阮恬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阮恬回头呛他一句:“我再瘦十斤,硌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