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那个时候是真的快乐

    下了飞机之后，她直接左转出发层，在机场等她爸妈。

    说实话，她爸给她打电话那个点，她勉勉强强能还是坐上昨天的航班回京的，这样做应该才是对的，她爸应该也默认她在北京，但她还是以程翔宇为重了。

    不过她到是没想到，她的这个行为反倒被她妈夸奖了。

    “你看看月月，都跟你说了让你着急点着急点，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着急不着慌的？”

    虽然比起夸她，骂她爸的部分更多。

    她爸可能也是习惯了她不分场合的说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可能是和姥姥一样，她妈也太久没出远门了，她整体情绪还是很高涨的。

    她妈是一个好懂的人，她的情绪会直接联动到她的语气上。

    “月月，你看看，这是最近我新在网上买的帽子，怎么样？”

    “挺...挺好的。”

    “是吧，我一开始就看上了这个黄色，这个黄和一般做帽子的那种黄不一样，它稍微带点灰...”

    她微笑着听她妈分享她的日常。

    对于姥姥的死，当然也是经过她爸的嘱托，她完全没有提起。

    她妈可能真的是寂寞久了，在飞机上一直在抓着她讲话。

    “月月，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一次长白山，那时候还是坐火车去的，我们一群大学生也没有什么钱，做的连夜的卧铺去的，去了就玩了一天不到，急急忙忙地，就又坐着连夜的火车就回来了，现在想想，景色什么的早就不记得了。”

    她妈又拍了拍她的手：“但是那个时候是真的快乐啊，现在想想也是真的快乐，说不上来，就是很开心。”

    “说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们每年都会去秦皇岛？”

    “啊...嗯。”她点点头，又补充道，“但是那时候我还挺小，也不记得太多了。”

    “没错没错，那时候你才小学都没上，是记不清了，我小学之前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

    她妈点点头，又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们老去秦皇岛吗？是因为我们研究所在那儿那时候有个疗养院，其实也不能说是我们研究所的吧，其实是人家军方的疗养院，只不过我们也能住也能玩，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时每年都会去住那个白色的两层楼小建筑？”

    这事她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不想破坏她妈的情绪。

    “那时候我才刚上班，你姥爷他们也是完全不帮忙的，你爸也还在读博呢，哪有钱啊，所以啊夏天只能去那儿玩。”

    “那时候啊我们还住在我单位分的房子里呢，就你上高中的时候卖了的那个，那个房子也就70平米不到，夏天也没空调，刚生你的那会儿特别艰难，每天都忙得和陀螺一样，一天也就睡两三个小时，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但是啊，那时候我也是真的每天都特别开心，你爸都说我不用做饭了不用干这个干那个了我也自己想干。我结婚之前可对于做饭什么的一点兴趣没有，现在也是，但是那时候就自发地就想天天给你给你爸换着种儿的做好吃的，就对于生活特别有热情。”

    她妈说着说着，竟然掉下了几滴眼泪，她赶紧拿出纸巾。

    她妈接过去，声音略微颤抖：“说真的，月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董郁扁了扁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是递个纸巾就被说长大了，也是她的失败的证明吧。

    虽然并非本意，但是跟她妈在一起，他们会互相传染负面情绪，她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她其实不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