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蜘蛛【蛛网产卵，生育高潮，肠道脱出】

    圆柱形的玻璃罩中，顶上的红灯一闪一闪。无数条细管连通上实验体畸形的躯体。

    有些玻璃罩中空无一物，只有透明的壁上留下了血肉模糊的痕迹。这些圆柱排列得像是蜂巢中的等待孵化的幼蚁一样，又像是工厂里从流水线中产出的试验品。

    兰斯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déjà　vu，。这就像他曾经梦见过那样：

    他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这些玻璃罩中的生物，就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畸形婴儿。它们手脚蜷缩，皮肤紫青，有的呈现头大身小的体态，有的则连接着极为细长的四肢。兰斯屏住呼吸，悄声从一个玻璃罩下经过。一双巨大无神，早已死亡的黑色眼珠从玻璃罩后露出。

    环形玻璃罩的正中间，是一个深约两米的水池。水池的边缘露出一只苍白手掌，有什么东西在浑浊的绿水中无声无息地浮动着，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青年认出那是研究人员所穿的制服。在那个池子旁边，还倒着另外一具无头尸体，看衣着同样是一名研究员，胸口还别着卡牌。兰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粗略认出这个倒霉鬼的身份似乎还是个管理层的人员。

    这意味着他能得到一张宝贵的门禁卡。也许不止一张。

    兰斯单脚套上一只靴子，有点站不稳。他把门禁卡从死去研究员的胸口前抽出来，塞到自己腰侧。尽管被血浸满，但这件从尸体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还能穿，他也很幸运地套上了裤子。

    池子里的尸体兰斯谨慎地没有触碰，但这具头失踪的尸体已经被他从上到下扒了个精光。可怜的无头倒霉鬼穿着条平角内裤，光着两条大腿，十分寒酸地穿着双长袜。将两具尸体抛下之后，兰斯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往前探去。

    他用门禁卡通过了一道门。

    走廊里，沿路一直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大部分的设施似乎都已经失灵，有的在‘滋滋’地往外漏电。那滴答声在远处，隐隐约约响起。

    一只金属弹壳被踩在脚下。兰斯终于发现那滴答声到底是什么。

    一具人类尸体倒挂在走廊拐角处，呈悬挂的姿态，高度腐烂的尸水正从腹部往下流。他被什么丝状物所包裹着，像是一具蛛网里的昆虫，躯干扭曲成了一种古怪的姿势。

    枪滑落在死去军人的下方，弹壳零零散散掉了一地。显然，在他死去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战。另一道深色痕迹被拖往黑暗深处，呈暗褐色的干涸血液状，旁边还有一只落下的防毒面罩。

    兰斯蹲下，捡起那把枪，然后慢慢站起身来。那具尸体正倒挂在他上方，被头朝下地吊悬在空中，在拐角处刚刚与他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死去军人的脸上戴着面具，空空的眼窝凹陷下去。尸体的腹部正蠕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蠕虫，发出爬行时的穿梭声。

    一只细长的蠕虫从尸体的眼窝里钻出来。看到这里，兰斯当机立断，决定立刻换一个方向走。

    走廊里又黑又深。他谨慎地点亮一只捡来的小手电筒，与持枪的手一同抬起。光源仅仅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从上往下，其余的地方全部都是一片黑暗。

    手电筒一晃，照到了一节小腿上。

    墙壁上血迹斑斑。下一步兰斯一脚踩上了什么东西，顿时一股粘稠感传来。那东西富有粘性，几乎把他的脚粘在了地上，费了好大的劲，兰斯才把靴子给拔起来。他一抬头，手电筒的光顿时照亮了整片走廊。

    二十具人体被束缚着悬在天花板上，互相之间被一种粘黏的灰白色丝状物裹在一起，丝丝缕缕牵连，像是一种巨大的共生体。

    那些派遣部队的军人胸口，甚至还有着微微的起伏，显然还没完全死透。但他们的腹部全部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凸起，像是急性腹部积水的症状。如果兰斯凑得更近些，他会发现那些凸起不是一个完整的圆形，而是密密麻麻的无数个鼓起的卵状物。

    兰斯举着手电筒的手顿了一下。他收回光源，下一秒，手电筒骤然照亮了十二只黑色的蛛眼！

    “砰砰砰————————————！”

    兰斯的肩膀被强大的后坐力顶得一震，侧头过来，手紧扣在扳机上。迎面放大的狰狞口器顿时被橘色的火光暴起炸开，从几乎快到他眼前的距离砸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八只划动着的足肢疯狂乱蹬着，发出尖锐嘶叫声。

    这只变异的巨大蜘蛛显然被一种愤怒驱使着，接近疯狂。它的网被枪声震动得‘簌簌’发颤，黏在上面的人类猎物也跟着震摇起来，肚子晃动着。有一个士兵从昏厥中猛地惊醒过来，随之发出一声惨叫：

    “啊——————————————————！”

    整张网因为他的剧烈挣扎而大幅度地弹动起来，间或着士兵左右挣扎时的惨叫和恐惧破音声：

    “啊——————！天呐！天呐！天呐！————啊——————————————－————！”

    他的肚子在军服下高高隆起，撑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紧接着，随着士兵变了调的尖叫声，他开始崩溃地往外排卵。大量粘液从他的腿间往下喷出来，乳白色的卵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有几个是一股脑地喷发而出，金黄色的尿液失控地汇成一道水柱，‘滋滋滋’地射出来。

    半透明的胶质蛛卵很快就在青年下方淅淅沥沥地积攒了一大滩。这种淫乱的产卵过程同时伴随着无法控制的射精和排尿，就连失禁后的尿液也混杂其中，精絮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

    随着这种恐怖的生育高潮，青年的肠道脱出来一大截，从体内一直到体外激烈地痉挛着。过分强烈的快感让他仓促失声，只能发出‘呃’，‘呃’的短促声。他的下体正在强烈地往里收缩，但那截鲜亮的肠球怎么样都挤不回去，湿淋淋地凸出体外，从中还在慢慢露出一个乳白的卵来。

    兰斯的手臂骤然绷紧出青筋。因为方才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他现在呼吸急促，手背略微有点发抖。趁着刚刚火力的余威，他侧身一滚，及时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掩体。

    背紧紧靠在墙后，兰斯使劲儿吞咽了一口唾沫。接着，他把手里关掉了的手电筒用牙咬住，腾出手来，动作利落地‘啪‘的一声给枪换上了新弹夹。

    方才他并没有对那只异形蜘蛛造成致命伤害。厚厚的胸板替它阻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下一次兰斯必须在弹夹用空之前，结束这一切。

    在走廊里，断断续续传来的惨叫声开始变得越来越弱下去，中间夹杂着一两声抽泣。发出声音的人显然已经崩溃，彻底地打开了身体。那只蜘蛛发出尖锐的嘶叫，抖动着后腹部，焦躁不安，试图用粘丝覆盖那些还未成形，便一股脑呲溜溜滑出对方体外的虫卵。

    它的丝腺因此暴露了出来，在尾端拉成一道细长的白色粘丝。呈椭圆状的粗毛腹部不断抖动着，头部长有一排圆鼓鼓的黑色蛛眼。突然，它正在膨胀收缩的腹部丝腺被一枪正爆开，伴随着乍然响起的尖锐嘶声，顿时喷射出大股绿白相间的粘液！

    枪口橘色的火光还未完全散去。那变异的怪物在如此重击之下居然还未死，被击得往后倒去只有短短几秒，霎时那八只细长的腿又团团爬了起来，快速向他爬来。

    该死！

    砰！砰砰！砰！

    兰斯连开三枪。一枪落空，两枪打在蜘蛛的腹部甲上。他的下颌因此紧紧绷住，几乎快变形。他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为了更好地瞄准，不能往后退一步。

    稳住，稳住...最后三发。他的心跳跳得很快，但手却异常地稳。枪管滚烫地发着热，青年的心跳声由耳膜震动传来，脉搏一跳一跳，心跳激烈就像要跳出胸口。

    几米的距离只有短短几秒。眼看着那变异蜘蛛几乎就要扑至他眼前，在兰斯的紧缩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砰！”

    就在这时他毅然扣动扳机，开了最后的三枪。第一枪精准击中了藏在蜘蛛腹部的丝腺，使得那怪物往后猛地一退；第二枪朝上，一块钢板顿时应声而落，砸在蜘蛛的身上。第三枪兰斯击中了走廊侧上方正在漏电的观测仪，顿时一场爆炸猛地发生，往前冲出一大片橘色的火光！

    火焰在走廊中升腾而起。那变异蜘蛛在橘红色中疯狂扭曲着，细长的腿痉挛抽动，发出尖锐嘶叫。兰斯被冲击力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一阵眩晕。他刚刚在最后关头转身向身后一扑，没有被卷入火中。

    蜘蛛在火焰中慢慢变成黑色细影。惨叫声此起彼伏，被活活烧死的士兵无法挣脱蛛网，发出临死前的痛苦叫，很快被火焰吞噬。有一些还未完全死透，挺着巨大的肚子，在蛛丝中左右扭动着挣扎着，口中被塞了什么东西，封住无法发声，只能听到‘唔’‘唔’濒死挣扎时的闷音。

    橘红倒映在兰斯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