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去找我

    江卿乐正躺在躺椅上看报纸，戚元风风火火跑进来了。

    “你又到哪里疯了，怎么出了一头汗。”

    戚元也不说话，扁着嘴一通哭，江卿乐把他抱在怀里：“别哭了，你哭的我头都痛了。”他把衣服解开一个纽扣，“不哭给你吃奶好不好？”

    几个月里，江卿乐已经习惯了哺乳，特别是在其他几个人越来越毛手毛脚的情况下，为了避免擦枪走火，现在都是让戚元帮他纾解，戚元倒是对这个差事十分热衷，真的像吃奶的小孩子一样，吃迷糊了还会叫他“妈妈”。

    戚元果然不哭了，叼起他的一个乳头卖力吮吸着，手也抓着他另一只乳房，像小崽子护食。

    江卿乐着急地说：“你先去把门关起来啊。”

    等戚元关好门再回来，江卿乐已经扣好衣服了：“说吧，怎么回事？”

    戚元又想哭了：“我的皮球滚进了三哥家里，我去拿他让我滚……”

    江卿乐看他两手空空，那个球是他们一起上街的时候买的，戚元天天不离手，这个时间其他几人都在收稻谷，他对戚元说：“他神经病，你不用怕他，去把球拿出来。”

    戚元扁扁嘴：“不行，小草，三哥真的好凶，他说戚元是叛徒，现在不疼戚元了。”

    江卿乐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他那一脸蔫巴的样子，无奈道：“你等着，我去帮你拿。”

    江卿乐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连行动都不是很方便，常人几分钟走完的路程他硬是走了一刻钟，他看着戚凌家被推开一道缝的木门，从上次不欢而散的晚餐后，他们就没有接触过，只偶尔远远见过。

    只是进去拿一下球而已，江卿乐靠近屋子，里面传来了男人激烈的喘息声，他在做爱。怒火冲昏了江卿乐的头脑，要不是他现在怀着孕，真想一脚把那道木门踹烂！

    他大力推门而入，耳朵里却听见戚凌在叫他的名字：“卿乐……”

    狭小的房间内弥漫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膻腥气，床上戚凌全裸着在打手枪，地上躺着一条已经沾满精液的内裤，如果说江卿乐不认识那条内裤的话，那么现在被戚凌攥在手里撸管的裙子，正是他逃跑当天穿的裙子。

    他当时换上了病号服，没想到衣服被他带回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江卿乐一肚子的国骂瞬间卡壳，戚凌的鸡巴被裙子包裹着，但是从他抖动的肌肉判断，他应该射精了。

    黄色的皮球滚落在桌子下面，江卿乐低声道：“我是来捡球的。”

    他走到桌子前面跪下，一只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匍匐着去捡球。

    他听见戚凌下床的声音，心里一阵害怕，戚凌在他旁边半跪下，伸手把球捞出来，一只手把他扶起，另一只手把球递给了他。

    江卿乐颇有些诧异，眼睛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戚凌又竖起来的鸡巴，他涨红了脸，一声“谢谢”还没有说出口，戚凌又躺回床上，继续手活。

    不说话就不说话，谁稀罕。

    江卿乐一出去，戚元就高兴地拍手，他在家里等了一会儿自己跑出来了，江卿乐笑着把球拍给他：“去玩吧。”

    戚元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等小草生完宝宝以后，宝宝和小草一起和戚元玩球。”

    等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戚元抱着球高高兴兴地走了，江卿乐原路返回，却碰到了一脸紧张的戚武，他看见江卿乐就拉着他往戚凌家走。

    江卿乐不解地问：“怎么了？”

    戚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不需要戚武回答了，因为江卿乐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警察。

    “他们是因为之前死的小孩吗？”

    戚武关上门摇摇头：“因为老孙头家的牛被偷了。”说完握紧了江卿乐的手，“要是他们过来了你能不能不说话？”

    房间里已经被戚凌收拾了一遍，他也穿上了内裤，看见戚武和江卿乐旁若无人的对话，他冷冷地说：“警察在外面吗？正好让他们帮帮我，有人私闯民宅。”

    “老三，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江卿乐并没有为警察的到来而感到兴奋，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他现在大着肚子，如果被找回去不出一个小时就会传的满城风雨，他丢不起这个人，江家更丢不起。

    他问戚武：“如果我生的是个双性人，也会被丢掉吗？”

    戚凌插话道：“你问他有什么用，你应该问大哥。”

    “戚凌！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了？在我前面和后面不是各有一个兄弟都因为是双性人被送去山里喂狼了？”

    戚武冲上去在戚凌脸上打了一拳，被戚凌拦用拳头包住，两个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

    江卿乐听了戚凌的话心神大震，怎么会这样？如果他的孩子是双性人岂不是也要被丢掉？胎儿似乎能感知他的情绪，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疼痛，他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呻吟着。

    戚武停止了和戚凌的打斗，把江卿乐抱到床上：“不怕，他是骗你的，我，我去找小富子过来。”小富子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一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

    临走前戚武警告戚凌：“你别动他，不然我打死你！”

    江卿乐捂着肚子直冒冷汗，戚凌脸上挂了彩，痞气地笑了：“刚刚是骗你的，你还真是娇气。”他走到床边，欣赏着江卿乐痛苦的样子，“把我的几个蠢兄弟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怎么样？”

    “你以为你就不蠢了吗？”戚凌不以为然地笑，江卿乐吃力地继续说，“如果你不蠢怎么会为了一个想你死的人，差点连命都丢了。”

    戚凌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伸手慢慢摸上了江卿乐的肚子：“你用救你这件事来嘲笑我？”

    恐惧爬满了江卿乐的四肢，他护着肚子：“我没有，是你一直羞辱我。”

    “难道不是吗？你都已经要走了，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回应？你想让他们在你走了以后发疯吗？”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

    “你一直是不主动，不拒绝，你看着别人为你沉沦，心里还笑别人愚蠢呢，就像我。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遗憾？”

    江卿乐看着他无声地流泪：“你为什么明明可以为了我去死却还要一直说着伤害我的话？为什么明明已经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还用我的东西自慰？”

    “我什么时候跟别人在一起？”说完他就笑了，慢慢地表情又变得冷酷，“多说无益，反正你也要走了。”

    江卿乐还想说话，戚武带着医生进来了，他看见了江卿乐脸上的眼泪，揪着戚凌的衣领：“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戚凌一脸邪气地笑，江卿乐抹了一把眼泪：“他没有，我是太疼了。”

    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会儿就说江卿乐动了胎气，最好卧床一段时间。

    他在床上躺了几天，真的是酷刑，每天都无聊至极。

    这天戚怀给江卿乐送饭兴冲冲地跟他说晚上会有流星雨，让他跟自己一起去看，村里的广播也播了一上午晚上会有流星雨，虽然他并不很想去看流星雨，但是也比躺床上好吧。

    下午的时候戚玄和戚武都来约他晚上看流星雨，于是到了晚上，三个人都在他住的地方等他换衣服，戚元也来凑热闹，五个人浩浩荡荡去了村东头的一个小土坡，不少人都上了山，那里观景位置最好，但是去山上对于江卿乐来说太危险了。

    江卿乐走了一会儿就走不动了，后半程是戚玄和戚武轮流把他抱去的。

    戚怀给他带了个被褥子铺在草地上：“哥哥坐这里，回去拆开洗了就行。”

    他原地躺下，看到一轮弯月高悬在天上，群星璀璨，夜幕下山坡上各色野花舒展着身体，千姿百态，他不知道，这里原来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其他人也都跟他一样躺下了，他们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流星三三两两从夜空中划过，戚怀兴奋地说：“流星来了，快许愿！”

    这不是骗小孩的吗？可是他左右看看，他们都闭起了眼睛，他也跟着闭起了眼睛，许什么愿望呢？希望爸爸和我都能生下健康的宝宝。

    回去后戚怀帮他洗完澡又吸了奶却不肯走了，他说：“哥哥不是有时候会脚抽筋吗？我留在这里可以照顾你。”

    “你睡觉不老实，压到宝宝怎么办？”

    “那等卿卿哥哥睡着了我再走好不好？哥哥答应我吧，我想跟哥哥多待一会儿。”

    江卿乐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可等他快睡着的时候戚怀却一直在他耳边说话，扰的他心烦。

    “哥哥你知道吗？你对于我来说就像流星，闪耀过后就飞走了，我很想把你留下来……”

    江卿乐打断他：“我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江卿乐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了，戚怀没有再打扰他，过了很久，他感觉到戚怀下了床，却没有立刻走，而是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哥哥，我会永远爱你的。”

    江卿乐突然感到心里酸涩，他脱口而出：“你可以去找我。”在戚怀惊喜的目光中，他说，“我一定会走，但是你们可以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