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男人的尊严

    当晚餐桌上，伊兰德问起希利尔打伤彼得的原因，见他一言不发，勉强压着怒火继续说：“你要知道，希利尔，彼得是我的老伙计，在小姐出生之前他就是我的司机，我跟他在一起的年头比我的太太还久，他是伊兰德最忠心的仆人，你打断了他的鼻梁和六颗牙齿，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不行。”

    “爸爸——”

    “不许你替这小子求情！”伊兰德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的瞪着女儿身后站着的男仆。

    希利尔瞥了一眼老管家和伊万，他们始终低着头站在一旁。这件事的原委很简单，但恐怕哪个仆人也不敢在伊兰德先生面前亲口讲述，更何况明日就是小姐大婚，他恭恭敬敬的低头致歉，称打架没有什么原因。

    “怎么，你知道做错了，向彼得道歉？”伊兰德双臂抱起来，挑眉斜眼看他。

    “请别误会，我不是向他道歉。”希利尔一脸平静，“我对打人这件事本身抱有歉意，为自己的冲动造成的不好影响向您和您的女儿道歉。”

    伊兰德“哈哈”一声大笑，腾的站起身，神色鄙夷的走向希利尔，“不向彼得道歉，好傲慢的小子。竟敢到现在还叫伊莎贝拉‘我的女儿’，区区一个仆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爸爸，彼得向来不讲理，恃强凌弱，你是知道的！他给庄园惹了多少麻烦——”伊兰德扯住伊莎贝拉纤细的胳膊，叫来伊万和老管家，把她拉到一边去。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向不向彼得道歉？！”

    希利尔刚说完“不”，脸上便狠狠挨了一拳，他扶住桌子没让自己跌倒，用手抹掉嘴角的血，皱起的浓眉下，一双晦暗的黑眸冷冷的盯着愤怒的雇主。

    “你别以为傍上了我的女儿，哄得她团团转就能掌控得了这个家，告诉你小子，伊兰德庄园里我说了算——”

    希利尔打断他，抬起眼皮，眉宇间带着厌倦与不屑，“先生，您真的想知道我打彼得的原因？”

    “当然。”伊兰德怔了一下，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只听那两片傲慢的嘴唇张开，缓缓说道：“您的老伙计在跟我讨论您女儿的乳房。”

    随后希利尔连续挨了几记重拳，他听到伊莎贝拉的哭喊和尖叫，听到伊兰德对他侮辱性的咒骂，头痛欲裂，眼前是血的颜色，直到他倒在地上，伊兰德才放过他。

    伊万找来了医生给希利尔包扎伤口，口中还嘟囔着希望此事不会被约翰格林知道，搞砸了明天的婚礼。医生走后，他坐到希利尔的床边神秘兮兮的说：“原来你和小姐真是那种关系？哦天哪，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对小姐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要不是今天彼得说出来，我们这些仆人都还蒙在鼓里！都怪他那张爱出风头的破嘴，非要把心里的龌龊想法讲出来，惹的人人都不开心。不过他已经受到了惩罚，老爷刚刚打发他去伐木林干一个月的苦工。”正说着，娜娅推门进来，她赶走伊万，自称有话要跟希利尔单独说。

    黑发美女先是冷冷的打量了一番被揍的不轻的男人，随后拿起一旁的湿毛巾去擦拭他脖子上的血污，希利尔打开她的手，毛巾掉在地上。“呵，你像个刺猬一样碰都不让碰一下，在闹什么别扭？”娜娅捡起毛巾放回水盆里。

    “好笑的是你，无缘无故的凑上来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们很熟？”

    娜娅扬起尖尖的下巴，乌黑的大眼睛眯起来，略带轻蔑的语气回答：“我们当然很熟，我们都有着黑发黑瞳，在这个遍地白人的南方国家被贴着同样的标签，我们卖身给伊兰德，侍奉着同一位主人——”

    希利尔厌烦的皱起浓眉，生硬的打断她：“有话直说。”

    “......我们同样爱着这座庄园的主人，但我和你不同，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身为仆人，心甘情愿的做着主人见不得光的情人。”

    “哼，不明白你哪来的这么多感慨。”

    娜娅笑了笑，“明知顾问，希利尔。小姐那么针对我，你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够了，我没兴趣跟你绕弯子，你到底要说什么？”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尽管小姐觉得我身份低贱配不上她的父亲，可我却真心把她当妹妹看待，因为我爱伊兰德先生。阿瑟是个非常慷慨且宽容的男人，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的雇主，前提是你得是自己人。如果你打算长久跟小姐在一起，就必须弯下你高傲的脊梁，向他证明你会效忠于他，只要你是个忠诚的好仆人，他自然不会再难为你。”

    希利尔突然笑出了声，从床上坐起来，敞开的领口露出整片肌肉紧实的胸膛，他单手搭在折起的膝盖上，逼近她成熟性感的脸，“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以为我不懂？”

    “那你为什么......你没有那么爱伊莎贝拉？”

    “少在这多管闲事，你可以出去了。”他看向窗外，不再理她。

    “怪不得，你一定是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比一个女人更重要，我说的没错吧？”她揪住他的衣领神情激动的盯着他，“真是个自大的男人，你这种人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蠢女人，你说什么！？”被激怒的男人抓住女人的手腕，粗鲁的从自己的衣领上拽开。

    突然门开了，伊莎贝拉茫然的盯着两个激动的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身体颤抖，她缓缓抬起手臂，指向门外，对着正要解释的娜娅一字一顿的命令道：“你给我滚出去......这个房间不是你这种贱人能来的地方！”

    伊莎贝拉将门上锁，拉上窗帘，现在希利尔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贱人好上的？”伊莎贝拉眼中噙着泪水，瞪着他，见男人沉着脸不回答，她控制不住的哭喊：“希利尔，那个贱人到底哪里比我好，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怎么想的？我刚才怎么对待她你没看到？居然能误会到这个地步！”

    “我看到了，你抓着她的手腕，叫她‘蠢女人’......”伊莎贝拉坐在他面前，委屈的望着他，“但那不正是因为你喜欢她吗？”

    男人气极反笑，将她按在床上，挑衅的口吻反问：“那要不要我也骂你‘蠢女人’？”

    “好啊，如果你那样对我发火，我会非常开心，至少我知道你曾爱过我，你越恨我就代表你越爱我。”“你一定是疯了。”

    伊莎贝拉抓住想逃开的男人，说出心中的憋了很久的话，“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冷落你，所以你才会喜欢上别人？你在怪我对不对？”希利尔“哼”了一声，再次对她产生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躲着我？”“我......我要结婚了——”“我当然知道！然后呢？”“我不知道，希利尔......”伊莎贝拉彷徨无措，在男人严厉的目光拷问下，她畏惧着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我不能再见你。”

    “砰”的一声闷响，男人的拳头砸在她脸侧的床板上，她恐惧的睁大眼睛，呼吸停止，接着大哭起来。希利尔拉开她捂住眼睛的手，捏住她的下颌骨扬起她的脸，“你不值得我动手打你，给我滚吧。”他甩开躺在自己床上不断抽噎的女人，走下床穿上皮鞋，拿起外套，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抓住衣服，伊莎贝拉哭着求他不要走，说自己还爱他，只是不能像过去那样来往。她声泪俱下，死命抱住他不放，“我答应过你‘除了未来的丈夫，只跟你一个人做爱’，答应过‘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男人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没做到......当我看到约翰对我笑，为了挑选礼服和首饰时，我为我同时拥有两个男人的爱而开心，可是我又很自责，我同时背叛了两个男人，我想尊重你，我也不想被你看不起。”希利尔沉默，黑眸黯淡无光，从被迫接受现实到成为被舍弃的一方，他一直听凭她的摆布，这场发生在他身上的可笑闹剧令他受够了，“那你现在还抱着我做什么？松手，回到你未婚夫那里去。”他抬起她精致的脸，湿红的杏核眼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动摇他的意志，他把她困在墙角俯视她，扬起不屑的眉毛，“想做么？”他问。“什么？”女人一脸诧异。“呵，你用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看着我，是又想跟我做爱了？”女人的呼吸声忽然变得短促，瞳孔颤抖，酥软的胸部剧烈起伏，她偏过头避开他锐利的视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了优美的颈部线条，连接着迷人的锁骨，圆滑的肩膀，羞涩的女人红唇微启，说出令她羞耻到想立即收回的话：“我总是在想你，每天夜里都会想着你自慰，释放之后又会大哭一场，越是想你就越是停不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哀婉的声音被男人的嘴唇堵住，眼泪滴到他的鼻尖流进他的嘴里，寂寞苦涩的味道，他更深的吻下去，夺走她的声音和呼吸，夺走她的眼泪和哭声，他抓住她的胸衣一把扯开，他要夺走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的一切。伊莎贝拉大口喘息，胸腔开始麻痹，她的嘴巴被男人用手捂住，翻转过去背对着他，在她耳边低语：“用鼻子呼吸，放松身体。”她心中涌进一股暖意，闭上眼睛试图稳住激动的情绪，身体跟着软进男人怀里。可丧失了温柔的男人不再按部就班的为她脱掉衣裙，粗鲁的手伸进连衣裙，大力揉捏柔软的乳房，女人开始娇喘，他问：“晚上都怎么玩自己的？说。”“希利尔......求你不要羞辱我，我很难过。”她的胸口再次疼痛起来。“这就算羞辱了？尊贵的小姐，你的自尊心是不是太强了？”希利尔的手强行伸进夹紧的大腿缝隙，触碰到敏感地的一瞬间，女人惊呼着逃开了，她用手捂着下体和胸部，一脸抗拒的盯着他。男人抬起手，中指被透明的爱液濡湿，他挑眉看她，“小姐，这是什么？”伊莎贝拉激动的双腿颤栗，赤裸的脊背紧紧贴着墙壁，摇头哀求：“希利尔，不要叫我‘小姐’，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就算嫁给别人也忘不了你——”“少胡扯！”希利尔一脸怒容。“我没有骗你，希利尔，我只对你有感觉，每次听见你的声音，下面就控制不住的湿热起来、心跳加快，约翰从未让我动心过，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未变，只是不能......再继续了，对不起。”伊莎贝拉埋首抽噎，却被男人一声不响的抱了起来，稳稳的放到床上，双腿被打开，男人盯着她被过分玩弄、红肿的私处，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伊莎贝拉，你爱我吗？”

    “爱。”她急切而渴求的吐出这个字，仿佛剖开了胸膛，从心底发出的告白。

    那还在等什么？他压上女人，义无反顾的进入她。

    就在当晚，阿瑟伊兰德，庄园的男主人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