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到了】有点人脉，其实某家还有一个孩子

    秦淮出现在医院时，背头狼尾的发型都已经被风吹的炸开，上边还有些增强妆效的亮粉，因为刚从拍摄现场奔出来，所以大冬天还穿单薄衬衫坦着锁骨，一脸的妆都还没卸，看上去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

    老医生看着这个似乎不太正常的男人，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

    他实在没办法把刚冲进来顶着一头闪亮乱发、戴了副不太常规金丝边眼镜还垂了两根链子、穿着很不合时宜的男人和这边一坐一站看着就很像一家子很温文尔雅的两人联系到一起。

    秦淮感觉老医生在打量自己，便快步过去握住人家的鞠了一躬。

    ——还挺有礼貌。

    可无形的压迫感使老医生想立刻便收回手，结果却反倒被握的更紧。

    ——嘿，手劲还挺大，是保镖吧。毕竟那边怀孕的那位一看就是家境好且在家受宠的，不然也不会都这把年纪了，去年年底刚生过一胎今年年底再怀一胎还看上去这么淡定从容。

    秦淮是看了顾寰的消息来的，本来顾晚今天是带闺女回自己家看望父母，顾寰似乎也带了女朋友去，秦淮也打算结束拍摄任务去聚一聚。哪想得到顾晚只是想去厨房搭把手就给自己熏的有些站不住脚，顾寰忙将人送到这所私立医院，确定了医院不会轻易放无关人员进来，才敢喊秦淮也来看看。

    秦淮一听消息脑袋都懵了，一查地址朝经纪人道了个歉拔脚便跑。说来难堪，他这些年忙于工作和练习，连驾照都没时间考，工作人员害怕担责没有敢带他出去的，也就只能叫了辆出租，没想到路上还堵车，最后就跑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秦淮在某些方面还像个愣头青，一路上净想是不是去年生了孩子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过了这么好多个月还得奔产科检查。

    “医生，我夫人哪里病了？”

    ——夫人？

    再打量一眼这个打扮奇异却面容姣好的年轻小白脸和那边风情成熟、温柔似水的男人和陪同他前来长相一脉相承大概是父子的两人，老医生不禁联想到十几年前的知音风故事，诸如某不务正业二流子靠脸勾搭富婆，靠骗人生孩子分家产或是叛逆富二代痴迷年上恋人跟家里作对闹的要死要活这类的故事。

    “医生、医生...”

    “噢、噢。患者没病，只是怀孕了。我们了解到您的夫人已经三十七岁，算是高龄产夫的范畴，且去年刚刚有过一次顺产的经历。所以我们刚刚给尊夫人做了一次相关检查，确认身体各方面无恙，如果愿意，是可以留下这个孩子的。”

    秦淮好像还在犯懵，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的寒风将他吹出幻觉了。

    旁边顾晚捏捏他的手心，站起来将自己的大围巾给人裹上，也朝老医生鞠了一躬，“谢谢医生。”便将那还站在原地发愣的古怪男人牵了出去，还不忘搂住人胳膊为他磨搓取暖。

    顾寰则也向老医生行了个礼，“医生，我弟弟职业特殊，所以看上去有点奇怪，如果刚刚给您带来困扰了，我再这里替他向您道个歉。”然后方才转身离去。

    ——呃...弟弟，这一家子到底什么关系…

    老医生不住摇头，感叹有钱人家的混乱关系，感叹现在人的奇特审美，基于职业操守，最终忍住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家私立医院采取会员制度，同一时间院内接诊的患者并不多，吸取了去年被拍的教训，顾晚后续便被转到了这里。可不多也不代表没人，正往里走的另一位孕夫和其家属，看着披着大围巾穿着风衣炸着头发混搭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秦淮也朝这边投过来和方才老医生类似的目光，秦淮才如梦初醒。

    “你们先走，我躲一会儿再出去。”

    见顾晚真放开手走人了又忙不迭握住他手臂，“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一起出去容易被拍，你们先去找车，给我个位置就行，我过会儿跟你们一起回去。”

    顾晚拍拍秦淮的手腕，向他示以安抚，“放心，少爷，我懂的、我懂的。”

    他的小少爷，好像还没准备好。

    顾寰毕业后买了一台代步车，轻便简约，正适合大部分上班族，此时则迎来了一位贵客——秦淮已收拾好自己，不再像刚才一样炸毛混乱，围巾也妥妥贴贴系好，既能遮住下半张脸，也能盖住胸前敞开的地方，看着才稍稍有些星味。

    经纪人姐姐也正在车里守株待兔，也许是刚才从狗仔处看到消息知道人来了这边，忙冲过来抓人，一时进不了门又只好求助顾晚。

    秦淮开了车门便将经纪人姐姐拉下去，自己坐进去还顺带锁了门，“寰哥帮帮忙，我有话讲。”因为坐惯了高顶又宽敞的保姆车，坐进这样的小车还差点撞到了门边。

    外面经纪人接了个电话，往那边不住报平安，表示马上回去，一边又开始敲门敲窗。

    秦淮长吸一口气，翻身凑近顾晚跪坐在他两侧，一边抓住窗边扶手，一边握住他的肩膀，定定的看着他。

    小车底盘低框架轻，被这么一闹腾不由得便震动起来，惹得顾寰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眼去看后边的情形。外边经纪人则反应更甚，从他跑出公司，就有狗仔盯上，已抢着第一时间发布新闻将人跑进产科医院的照片上传网络，要是这会儿再被拍到什么奇怪视频被误以为“车震”，那可真是毁了一世英名。

    可车后座的两位却丝毫未有被周遭情绪影响，顾晚只记得去护小少爷的头顶，不让他磕着车顶，一边还扶着他的手臂生怕人一个不甚摔了自己。

    “顾晚...你想要它吗？”

    他还记得上一次亲眼见证女儿诞生的经历——混杂着欢笑与泪水。

    小姑娘来的晚，过了预产期一周多都迟迟不见发动。秦淮则是从经纪人手里死活抠出了十五天假期，在预产期前三天就陪着顾晚住进了医院。

    顾晚看着费劲心思伪装，用一顶画家帽遮住额头和眉毛，戴了副不起眼的黑色边框的眼镜架，穿着一身商务风羊毛大衣故作成熟的秦淮，还觉得颇有些好笑。

    在秦淮凑过来给他盖被子时便去摸他的脸，轻轻笑道：“少爷，以后等孩子大些，我要怎么跟它解释爸爸为什么今天还是黑头发黑眼睛，怎么明天就成了金发蓝眼睛，后天又变高马尾的小将军了呢？”

    秦淮捧过那只手，就着这般姿势坐下，手肘撑在床畔，歪头看过去，“那就让它知道我的厉害，以后要乖乖听话，不然我就变妖怪把它送走。”引得顾晚不住发笑。

    因为见过母亲毫无生机躺在一块白布上被送走，秦淮从此便畏惧医院这种过于素净、安静的环境。现在顾晚不得不也躺进这样一张洁白床铺里，他希望他能始终是放松舒适，心情愉悦的。

    为此，他搜刮了许多有意思的文章和话题，每日变着法去逗顾晚。还拿了以前几个剧组递过来的本子，一边念一边吐槽。

    “这个人好轴，明明人家一直想解释都不听，还拒绝同行的帮助，怪不得他不能善终，也就结局有点意思，也算死得其所，还有点悲剧美学意味。”

    “这个好玩，仙侠玄幻，看样子应该会有吊威亚和武打戏，感觉会很酷。”

    “少爷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接呢？”

    顾晚听出来他话语里的不舍意味，认真发问道。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科班出身，他们看上我无非还是因为之前那些珠宝广告和古风造型，我根本演不了。接了不就是上赶着去挨骂，还要离家几个月，去和别人对戏，不行不行。”

    顾晚叹口气，似乎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小少爷，“少爷，不必在意我的。我自己也可以的。”

    秦淮摸摸他的肚子，趴在床边道，“说什么傻话，你是最重要的，知道吗？我就是对拍戏现场有点好奇，但我也不想真的自己去拍啊。倒不如想想，虽然我是大概没机会了，但是说不定以后咱儿子可以演小少侠霸屏呢。”

    顾晚将这句无心之语记得很深。

    那日秦淮全程陪产，他从没见过顾晚这般仪态尽失的模样，尽管一直在擦也止不住冷汗一次次将人湿透，原先漂亮温和的脸庞都因痛苦而紧皱苍白。到最后连喊他名字都得不到回应，整个人已沉溺于疼痛深海，只记得随指示呼吸用力，凭本能维系精神。

    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似乎又回到看见母亲躺于血泊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从那躯体中流失的时刻。

    只能靠喊顾晚的名字使他、也使自己保持清醒。没有母亲之后，他就只有顾晚了，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没有顾晚会怎样。

    那天他好像没出息的哭了，因为害怕，害怕从小到大看起来柔韧坚强的顾妈妈有一天也会被击溃，害怕明明总能安慰他为他解决问题的顾妈妈有一天自己会无助失措，害怕明明答应了要陪他一辈子的顾妈妈会和他母亲一样骤然离去...

    好在上天垂怜，医学进步，那些可怕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降临。

    得知生了个女儿，顾晚还有些遗憾，秦淮则不管不顾抱着他直哭鼻子，还得反过来由顾晚不住安慰。

    他对于让顾晚生孩子这件事，总是向往又畏惧的，既爱惨了顾晚孕期柔润多情的模样，对他带给自己的小女儿也十分满意，只是对于那一日如坠深渊的漫长等待实在心有余悸，无法面对可能会再次来临的一切危险状况。

    他好像才发现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还像个事事都得问了大人才能下决心的孩子。他只能问顾晚。

    顾晚看着他的眼睛，平静且坚定，“想。”

    因为害怕他是因为自己之前的玩笑话，为了自己才愿意冒险，也害怕彼此因为对方的眼神而动摇，秦淮伸手虚虚遮住那双眸子，“你...你想要它吗？不必考虑我！”

    那个声音顿了顿，依旧吐出同一个字音，“想。”

    声音的主人攀上他的肩膀，冲破他脆弱虚无的防线，将他抱紧，“少爷，我们一起抚养它长大，好吗？无论是小少侠还是小女侠，让它留下来，好吗？”

    秦淮忍不住便低头贴着顾晚的肩膀落下眼泪，倒不是为了这个新来的小生命，而是为了无数次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得以确证的爱意和长久以来不间断的回音。

    没有人会比眼前人更爱他，没有人会比眼前人更值得他去爱。

    只有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他可以相信这个人的一切誓言。

    他们会相携相伴走过漫长一生，他们终将水溶于水，浑然难分。

    顾寰亦有些动容，只是实在对经纪人姐姐感到失礼，便开了自己这半边窗，轻声对她讲道，“抱歉，他再哭一会儿就好了。”

    经纪人姐姐这会儿才听见里边的低声呜咽，怒气瞬间泄去，也只好叹着气等在旁边。

    于她而言，秦淮不算个难带的艺人，至少兢兢业业，不耍大牌不摆谱，也比较好说话，最大的毛病大概就是，有时候也太小孩子气了，长不大似的。偏顾晚还惯着，有时候她从秦淮那里说不通，就想做顾晚的工作，可顾晚就像以柔克刚似的总也让她讲不出狠话。罢了罢了，熬过这阵，总会好的。她只能安慰自己道。

    傍晚，秦淮便于微博承认已育有二胎且今日陪伴产检的传言，还将置顶改成了两只手同握一段围巾的照片。

    “要和你一起走更久更久。”

    有的人对这位不走寻常路的艺人似乎已见怪不怪，“这不很正常吗？这位不是一直很恋爱脑，不过再怎么跟自己老婆折腾也比在外面找嫂子到处渣人的好吧。”

    对家则终于找到新的切入口，想要尝试扳倒这位新晋流量，“三年二胎，效率比这位出专辑还快，建议粉丝快跑，这位心思估计早不在音乐上，净想着家里那个，还管不住下半身，说不定过几年就退圈回家开幼儿园了。”

    “还唱跳一流，创作一流，我看是造人一流。可怜粉丝还要从歌里找共情，人家明明每首都是唱给自己老婆孩子听的。”

    还有无良营销号编造厕所文学：“圈外爱人为巩固豪门地位，赢得夫家宠爱，不顾身体状况哺乳期追生男仔。”

    夜里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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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围巾小夜老婆好像戴过，我去翻翻以前的vlog。”

    “呜呜，感情真好，祝福撒花。”

    “烟.jpg人家老夫老妻都二胎了，国家给我分配的对象还没到账。”

    “所以老婆还是不能出来跟行程吗，想他想他。可恶秦贼，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上面走错片场了吧，人家都二胎了，别想了，自己安葬自己吧。”

    真爱粉依旧坚挺，“正常家庭生活，谢绝过度关心，三专正在创作，二巡明年五月。希望多关心作品，少窥探艺人隐私。”

    “看看，谁说我家三小时唱跳全开麦是假的，这肺活量，这肌肉，这腿部线条！链接，欢迎各位高贵路人再来重温一下我们一流哥哥的首次全国巡演。”

    “有热搜不蹭白不蹭，看到了吗，什么叫真正的他拍生图，发型都炸了人也是好看的，脸和五官都是妈生没动刀的，才能顶住这风这速度。以后比美请各家都拿这种程度的生图OK？”

    .....

    几个月后顾晚分娩，还是由之前接诊的这位老医生主治。只是小家伙来的突然，提前一周就发动了，顾晚本不欲影响秦淮工作，只让顾寰来陪自己去医院。是之后医院去联络了家属，才把秦淮喊来。

    老医生看着这一头红毛，绿色眼睛，大夏天还穿着皮衣皮裤的男人再次凌乱。

    而这个看似叛逆嚣张的男人在陪产时还哭的像个孩子，也是让他大跌眼镜。

    好在他看上去确实很爱产夫和孩子，他作为医生也无权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不住感叹，世道变了呀，年轻人的喜好和审美，他这个老家伙是真看不明白了。

    但愿无论如何，无论谁人，无论长相，无论年龄，相伴来到这里的都是彼此相爱之人，但愿每一个有机会诞生于人世的孩子，都能够沐浴在爱中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