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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方百计,醉酒长老

    109.千方百计

    齐魅相信,男人舍不得真叫他被怪舌给淫了,因而不知死活地继续挑逗:“不,不嘛。除非,我的好徒弟转过身来,让师尊好好看看你的俊颜。快,让我看看嘛。想了一整天,想得我晚上都睡不着。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来,你说,我是为了什么……唔、唔……”

    齐魅没想到,餮说转就真转过来了,且迅疾如电,急转翻身之时,猛然将他压在身下,双臂撑在他耳侧,锁住他可能逃窜的方向,疾风暴雨一般的亲吻,如雷霆般压下,瞬间夺取了齐魅的呼吸,把他吻得天旋地转、晕头转向,差一点不知今夕何夕,还以为是身在逍遥快活的天上宫阙里。

    吻罢,餮尚且气息不稳地道:“是为了这个?”

    男人刀凿斧刻一般的精致五官,就悬在齐魅头顶,一双灿若星子、却又深不见底的眸子,吸去了齐魅的目光,让他只想沉溺在这一刻,半含着胁迫、半含着诱惑的深情注视中。

    蠢蠢欲动的淫舌,趁着两人迷乱之际,已经兀自扭动着,顶开了齐魅的裤腰,见缝插针地钻了进去。

    “啊!别这样,饕!”藏在亵裤中的玉茎,猝不及防被凉物舔过。齐魅悚然一震,总算从专注对视中回过神来,急忙伸手掸走怪舌,捂住裤腰,像守卫阵地一般,拼命护着自己的清白。

    餮见了齐魅慌张失措的模样,满意地一拍饕,怪舌缩了回去。男人目光灼灼,望着身下的齐魅:“哈,我说什么来着?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魅官儿,总算知道害怕了?”

    看到餮总算露了笑容,齐魅松了一口气。虽然那处隐秘的部位,头一回的“亲密接触”,竟是叫饕给占去了便宜,但只要餮不再为了陌尘的事跟自己冷战了,那便是值得的。反正来日方长,他和餮今后要如何“更亲密地接触”,总会想到法子的。

    “下回别再随意惹火,知道了么?否则,我真不敢保证,它会对你做出什么来……”说着,餮爱怜地点了一下齐魅的鼻头,以示小小的惩戒。

    餮是这么的宠着自己,即便明知自己已有未婚妻,即便亲眼目睹了自己与陌尘的肢体接触、纠缠不清,即便明知自己所在的镜山,是死敌汇聚的龙潭虎泬、不该踏入一步,即便他可以轻而易举、大闹镜山,将自己置入两难之境,可他什么也没有做,连多余的半句抱怨都没有说,连惩戒的动作里,都带着浓浓的珍惜与疼怜。

    齐魅如此想着,不自觉热了目眶,他对这个男人的爱,与日俱增,与静好的岁月,一同添长。

    “傻瓜,你怎么哭了,嗯?就这么委屈?今天晚上,心里有委屈的,应该是我才对吧?”餮一边整理着齐魅的额发,一边帮他拭泪,柔声打趣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甘心,被饕吃了豆腐,因为它不是我,是吧?那这样,你求求我,我就用上面说话的这条舌头,再帮你舔一下,好不好?”

    齐魅被餮逗笑了,他吸了一下鼻子,堪堪望定了餮问:“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你明明……你若想对付陌尘的话,我阻止不了……”

    “唉,”餮作势长叹了一口气,屈起一条长腿,旋身半仰坐起来,举头望天感叹道:“诛人有什么用?攻人要攻心。杀了她,你不仅恨我,还会一辈子念她的好。我想要你觉得欠我的,一辈子念着我的好。我餮看上的人,如若连自个儿退婚的勇气都没有,那就不配我爱他!”

    这一字一句,都烙在了齐魅心间。他不发一言,却在心中默念,一定要让自己,配得上这世间、最珍贵无比的爱。

    “那个……就没有办法么?”齐魅轻问,同时解了头上抹额,持着白绦,就着餮肚腹上的细窄肉-缝送过去。

    餮警惕地推手,阻止了齐魅更进一步的动作:“你要做什么?”

    齐魅怎好意思说,“我想把舌头拴上了,同你尽情欢好”,可他剪着春色的眸子里,分明就是这意思。他道:“用这布条,把饕缚起来可好?”

    餮会意了,原来他的小情人,是迫不及待想向自己献身了,他可真是比自己还心急。唉,可惜啊,餮清楚地知道,要想镇住饕,不让它在行房时、于自己脑中疯狂嘶叫的唯一法子,就是以身献祭,让齐魅成为邪神的祭品,再以他的心头血,染红自己的青丝,以二人结发之血作为绳镇,绑住齐魅的乌辫,缠在长舌顶端,才能诱它短暂安眠。

    可这就等同于,要一个素来自持正义之人,抛却了立场,坠入邪道。就算身为苍生御狩的齐魅自己,破天荒地愿意答应,他餮,也是千般万般地舍不得。练了邪淫-媚-术,一旦变为了发-情之态,他的齐魅,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届时只能任由体内、那不受控制的狂暴-淫兽,糟践侮辱,在他珍惜的蜜泬里肆意进出。

    不行,绝不可以。餮忍住了,没将此法同齐魅说。他只道:“那可拴不住它,你瞧。”

    言毕,他撕了衣衫一角,召出长舌,将布片放到它旁边。齐魅眼见那情形,骇得不可思议,肉舌上,陡然伸出了无数根血红倒刺,细小尖利,瞬间将布片划得粉碎,随后又倏然隐没了。

    齐魅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清晰知道,那些与饕合欢过的南馆小倌儿,究竟遭遇了什么惨事。看来,邪神就算再爱自己,他也还是嗜血危险的邪神。

    “瞧见了?如若刚才那是你的抹额,那明日里,你额上就要空了,到时你堂堂家主的威仪,恐怕就要扫地喽。再说,刚才那个臭女人的手勾过的东西,以后少拿来碰我,哼。”

    齐魅打趣回道:“哟,这么说,我这身子还被她的脸蹭过了呢?你是不是以后,都不屑碰了?”

    餮哪里真会嫌弃齐魅?但他心想,不碰也好,反正,想“碰”也碰不了。于是他道:“不碰就不碰,除非你求我。”

    齐魅才不跟他一般见识,他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既然抹额不行,那……酒呢?咱们想法子,把饕灌醉好不好?”

    110.醉酒长老

    第二日,镜山腰上,某处幽静雅致的木轩小院中,摆着一只半人多高的大酒缸。缸旁卧着一位老人家,歪歪扭扭斜靠在缸壁之上,呼噜呼噜,鼾声打得震天响。

    小老头虽已白发苍苍,一把银丝,乱蓬蓬结在头顶,发髻上胡乱插着几根不羁野草,看似是不修边幅的一个人,但却鹤发童颜、面色红润,一看便是大器已成的修灵之人。他便是自小、将齐魅一手带大的齐欢长老。

    齐魅的母亲,在生他时,不幸难产而亡。齐魅,是齐氏古书预言中、不世出的少年才俊,他的降生,就好似上天专程派来,应对邪神饕餮苏醒降世的救世星。而他的父亲、上一代的齐氏家主齐环,却并无过人才干,但他有着一颗恪尽职守、守护苍生的勇武之心。齐环于齐魅五岁那年、孤身对阵狰兽之时,不幸丧命于凶兽的利爪之下。

    齐魅同餮为人时一样,也算是半个孤儿。但是,有疼他、宠他、尽心尽力教导他的齐欢长老与他为伴,齐魅从不将自己,看作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之人。因而,当他听说了餮的悲凉身世,尤其是形同于无的父子情,内心里唏嘘感怀的同时,也对自己拥有齐欢长老的疼宠,更感庆幸了。

    身为家主养父兼师傅的齐欢长老,是整个镜山之上,阅历最深、年纪最长、修为最高之人。按理说,他也应最为德高望重、受人尊敬,可是瞧瞧他如今,醉卧花荫下、不知今夕几何的样子,哪有半点首座长老的威严?

    齐真踩着猫步,坏笑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老头儿,把耳朵凑上前去,听他在梦中叨念什么。只见长老口唇微张,喷吐着浓浓酒气,喃喃动唇,吟着一首什么歪诗。“愿为山中鬼……一日得三醉、唔……”他打了一个酒嗝,闭着眼睛砸么了一下嘴,继续念道,“……漫漫芳草斜……犹送东流水……呼……呼……”念完了诗,酒鼾又自动续上了调。

    “嘿嘿,还是高低错落音的呢……”齐真以手捂唇,对着远处、注视这边的齐魅和餮,动着唇型窃笑。

    齐魅朝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赶紧按照商量好的办。

    齐真点头,无声答了一句“好嘞”,随后从齐欢长老头顶拔下一根野草,轻轻捏着一头,另一头,对准了长老正在大声出气的鼻孔,一点点塞了进去。

    长老立刻感觉到了痒意,不自觉抬手去撩,挥开了那根杂草,翻了个身,朝着另一面睡去。

    齐真这顽皮小童,戏弄长老、得了乐趣,一边贼笑,一边又凑到另一面去,继续深入老头儿的鼻窝里去捣弄。

    “阿——嚏!”齐魅见长老终于醒了,赶紧拉着餮,向齐欢瞧不见的木墙后头躲去。

    老头儿身子一震,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一睁眼就瞧见了齐真这个作怪的小畜生,气得操起一旁的木棍,摇摇晃晃,追在小兔崽子的屁股后头打。当然,长老不是真心生气,而是童心未泯,故意与最年幼的小辈嬉闹着逗趣。

    齐真哇哇叫着“家主救命”,却故意与家主他们躲着的方向背道而驰。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齐魅“见色忘义”起来,真是连最疼他的长老都算计。可是,为了能让把饕彻底灌醉,有什么招儿是他不愿一试的呢?

    “快跟我来。”齐魅拉着餮的手心,笑嘻嘻地往那个大酒缸小步跑去。

    两人站在酒缸边上,餮朝着缸中、晃荡摇曳的水波望了一眼,含着戏谑笑意问道:“我的魅官儿,是想把我也酿成一只醉蟹?”

    齐魅爱食醉蟹,昨日初见时,还叫餮抓来,当作拜师的见面礼,此时面对一大缸酒,正好被餮拿来打趣。可惜,满满一篮子的“情义”,叫小鬼们破坏,全数作了空;幸好,他的美人,现下里已经入了自己的“情篮”,再也跑不脱了。

    齐魅巧笑的倩影映在水中,眸中半漾着期待的羞怯,好似含了一泓碧波:“醉了……才好行事。”

    眼前这缸子陈酿,可是大有来头。据齐魅说,这是他的师傅齐欢长老,独门创制的秘方。即便是平日里酒力过人、千杯不醉之人,只肖尝上一口,便能痛快醉上三天三夜;只肖饮下一杯,便能一连百日,醉得人事不知;如若灌上整整一壶,就如同那嗜酒的山鬼一般,快活赛过神仙,酣畅淋漓醉上一千天。

    故而此酒,名“山鬼千日醉”——自然是齐欢长老自己,给胡乱杜撰的名。其效用是否果真如此神奇,倒也从未有人试过。只知自酿酒之日起,齐欢长老就再也没全然清醒过,即便醒时,也跟醉了一样疯癫。

    齐魅过去于南馆之中、逢场作戏之时,也常饮酒,他的好酒量,就是叫齐欢长老给教养出来的。他相信,这酒定然可以将饕熏醉,届时,他们与餮便可以……

    “哦?魅官儿想与我行什么事?”餮明知故问道。他并不认为,泡在这烈酒里,就能让身上的妖目、淫舌麻痹,否则,邪神还需要什么祭品呢?可对于他来说,能亲耳听闻齐魅承认一句,想同自己欢好,便如同饮了醴酒一般,人未醉,心先醉了。

    “好啦,”齐魅笑得赧然,一推餮道,“快快下去罢。否则,待我改了主意,不与你行那好事了,你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