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血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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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贼立功！” “保卫家园！” 方玖等一批老兵嗓子都嘶吼哑了，他们一边砍杀爬上来的敌人，一边鼓舞士气。 五百名官兵里，有大半都没有实战经验，平时吓唬人还行，动起真格就差得远了，更遑论那些民兵、民夫。 不一会功夫就有上百的水贼成功爬上了城头，与官兵展开了搏杀。 张发见状，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旁边几个亲近的小吏连忙将他抬走。 “老滑头！” 何贄啐了一口，这老东西明显是装的，想趁机溜回家做其他打算。 不仅是张发，还有很多官吏都抱有同样想法，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县城很难保住，一旦破城，他们都要死无全尸，若是提前献城投降，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王然看出他们的心思对何贄道：“县尊，眼下情况危急，恐人心浮动，您必须以身作则，稳定人心！” 何贄当然明白王然的意思，取来自己的佩剑道：“老夫身为朝廷命官，蒙受皇恩多年，今与逆贼不共戴天，誓与舒县共存亡！” “誓与舒县共存亡！” 王然率先附和，其他人则是敷衍回答。 何贄明白，谁都可以投降，唯独他不能投降，否则秋后算账，像这样级别的官员肯定会被满门抄斩！ 别看叶孝海现在闹得凶，只是朝廷没空管，等腾出手来，一定派大军征剿。 何贄挥剑上前瞅准空子，将一个刚刚冒头的水贼一剑捅了下去，其他人见县尊都亲自上场作战，顿时士气大振，强压心头的恐惧，奋力与水贼搏杀。 王然拽着王贤：“咱俩不能当缩头乌龟，要想出人头地，锦衣玉食，就必须拿出勇气来！建功立业，就在此刻！” 王贤哆嗦道：“表哥，我怕……” “那你想一辈子都屈居人下，被人瞧不上吗？” 王然恨铁不成钢道。 “我不想，我想大富大贵，我想当蔡松那样的人！” 王贤道。 “那就随我一起杀敌，我们早晚会比蔡松更有钱，以后的蔡松只配舔我们的鞋底！” 王然拍着王贤的肩膀道。 “杀！” 王贤终于战胜了恐惧，随王然一起扑上去砍杀水贼。 水贼个个骁勇善战，远比临时组成的守城军要强大。 尽管有何贄亲自上阵激励士气，但水贼还是越来越多的登上城头。 叶孝海攥紧拳头，心在滴血，越晚拿下舒县，他的士兵就死的越多，到时就算拿下舒县，也不一定能守的住啊！ “大帅！不好了！有一股官兵切断了我们的退路！” 一名探子慌张的滚到叶孝海脚跟前叫道。 “什么？” 叶孝海闻言一惊，“看清他们的旗号了吗？” 探子道：“是庐州府总兵徐廉的旗号！” “这老小子反应这么快？” 叶孝海慌了，庐州府总兵徐廉，早就想消灭他了，论水战，徐廉不是他的对手，可要比步战，徐廉甩他一条街。 “大帅，舒县就将拿下，等拿下舒县，我们据城而守，量他徐廉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们！” 一名参谋道。 “可我们若不能攻取舒县，后路又被切断，到时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叶孝海惊慌失措，他后悔了，这次出兵的决定太仓促了，现在若是被人包了饺子，可就完了。 见叶孝海想撤，这名参谋急忙劝道：“大帅，富贵险中求，现在若是撤了，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那些牺牲的弟兄可就枉死了！” 叶孝海抬头看了眼战斗激烈的城头，咬牙道：“再攻一柱香的时间，若是一柱香后，还拿不下舒县，我们就撤！” “传令，全力进攻，谁能取何贄首级，我封他为我的副帅！” “杀！” “杀！” 水贼们再度振奋精神，玩命的向上扑杀。 何贄已经负伤，退居二线，他看了眼不断倒下的官兵、民夫，心知此战已经没有退路，抡起鼓槌，开始击鼓，替官兵们打气。 “咚！” “咚！” 王然身体里的血性被全部激发，手中的刀都砍出了缺口，浑身鲜血淋漓，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霍胜更凶猛，手里的刀砍崩了，他直接用拳头砸，用牙齿咬，吓得水贼都不敢同这个疯子搏杀。 周围的官兵都被这两个年轻人震撼到了，方玖见了，也是赞不绝口：“有点我当年的样子！”m. 蒋清摸上了城头，举起长刀，就向王然奔来，“小子，你爷爷来也！” “来送死，我成全你！” 王然不惧蒋清，见这个夜叉朝自己杀来，果断应战。 奈何王然空有一腔热血，但实战经验不足，几个回合就被蒋清打落了武器，一刀劈中了胳膊，狼狈的退后。 霍胜、王贤吼道：“走狗受死！” 一边吼叫，二人一边左右夹击蒋清，阻止蒋清收割王然的性命。 差点就被蒋清送去见了阎王爷，王然心有余悸，但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王然在旁边尸体手里夺来一把砍刀，起身就朝蒋清杀去。 “娘希匹，你们这几个小崽子还真是猖狂啊，爷今天就告诉你们什么是差距！” 蒋清一挑三，丝毫不落下风，口里还在讥讽王然几人是个弱鸡，都不够他剁的。 王贤很快不敌，被蒋清一脚踢飞，口中鲜血喷了蒋清一脸，痛的蜷缩在地。 霍胜趁蒋清被血迷了眼睛的空档，从后面一刀砍在蒋清的脖子上，蒋清戴了头盔，有护甲保护脖子，即便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蒋清震的晕厥。 王然上前，割下蒋清的头颅，用旗杆挑起，威慑其他水贼。 蒋清是八大夜叉之一，在水贼中素有凶名，见他都战死了，很多水贼顿时胆怯了。 叶孝海更是大惊，八个夜叉，每一个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尤其是蒋清，忠心耿耿，鞍前马后跟了他多年。 现在居然都战死了，叶孝海再无信心攻城，不等一柱香时间到，赶忙下令撤退。 “大帅，前功尽弃啊！” 参谋抱着叶孝海的大腿，苦苦谏劝。 叶孝海一脚踢开参谋，骂道：“再不走，难道等徐廉来了让他们双面夹击吗！” “撤！” 鸣金声突兀的响起，很多水贼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就要撤了？ 但军令难违，尽管大多数水贼都不甘心离去，可也只能乖乖撤走。 见这些水贼如潮水般退去，何贄赶紧揉了揉眼睛，睁眼再看，确定叶孝海真的撤退了，顿时激动的吼道：“将士们，我们赢了！叶孝海撤了！” “我们赢了！” “我们打退了叶孝海这个魔头！” 官兵和民兵、民夫们欢呼雀跃，喜悦填满了胸腔。 王然和霍胜扶起王贤，靠在一个角落，相互包扎伤口。 经过这一场血战的洗礼，三人都觉得自己有所成长，他们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稚嫩的少年。 等水贼的背影彻底消失，民兵与民夫们开始清理战场，一具具尸体被抬了下去，水贼的尸体直接扔在坑里烧掉，而那些战死的官兵、民兵和民夫则被自己的家人认领回去。 这些死去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家庭，是别人的丈夫、父亲、儿子，是各自家中的顶梁柱！认领现场哭声震天，闻者落泪。 刘文一边安抚这些死者家属，一边向他们发放抚恤金。 一个战死的人抚恤金只有区区五两银子，只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二年。 王然看着这悲戚的场面，内心很受触动，这世道，人命太不值钱了！ “小兄弟，你们刚才太勇敢了，那蒋清可是叶孝海的头号走狗，不知多少人都命丧他手，你们把他给杀了，可真是大快人心！” 方玖拍着王然、霍胜的肩膀大笑，他算是看明白了何贄重视他们的原因了，这可是优质潜力股啊！ 只要投资的好，将来的回报必是丰厚的。 方玖没有摆官架子，直接与王然称兄道弟。 何贄处理完琐事，走向王然开怀大笑道：“这一仗打的太痛快了，叶孝海猖狂多年，这一次终于教他晓得我们的厉害！”梦想是泡沫的千秋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