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孤注一掷

    内城里的宿卫军、皇城司等各级衙门，全部出动，包括守卫皇宫的士卒，就连那些太监也不例外。

    在吕直的要求下，全民皆兵，孤注一掷！

    小皇帝萧宝瑜吓得浑身哆嗦，躲在寝宫内，瑟瑟发抖。

    吕直命人将萧宝瑜抱了出来，对着萧宝瑜道：“陛下，逆贼攻城！将士们需要您出面稳定军心！请您拿出君王该有的气概来！不要让这些为您流血的将士寒心！”

    萧宝瑜本就畏惧吕直，又见吕直语气凶狠，当场就吓得哇哇大哭，一个劲的要娘。

    见此情形，周围的官员、将士都感到一片沮丧。

    吕直怒道：“陛下！您是九五至尊，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哭鼻子！请您注意形象！”

    说着，吕直给了旁边几个白袍兵一个眼色。

    白袍兵领会吕直的意思，立即上前，恶狠狠的瞪着萧宝瑜，大有再哭就动刀的架势。

    这可把萧宝瑜吓呆了，赶紧止住哭声。

    “内城，无论男女老幼，都给我出城杀敌！”

    吕直接着又道。

    “大司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恐会激起民变啊！”

    一名户部官员小心翼翼的说道。

    “聒噪！”

    吕直手起刀落，直接将这名户部官员的脑袋给斩了。

    望着喷射而出的鲜血，其他人噤若寒蝉，看向吕直的眼神，更加恐惧。

    “质疑我的军令，扰乱军心！其罪当诛！”

    吕直目光扫视四周，冷冷的说道。

    “大司马英明！”

    “我等定当拥护大司马一切决定！”

    众人纷纷拜道。

    “报！”

    “荆州军已经攻破内城南门！”

    一名白袍兵连滚带爬的冲到吕直面前哭道。

    就在刚才，荆州军攻破了内城南门，守城的宿卫军和皇城司不敌，被杀的屁滚尿流。

    这名白袍兵的同僚皆战死在了荆州军手中，只有他死里逃生，赶来报信。

    “谭统！南门就交给你了！”

    吕直看向一直站在身旁的谭统道。

    谭统也不废话，拔刀就对众人道：“大家随我一起杀！”

    说完，谭统头都没回的就朝南门冲去。

    此时此刻，官兵和荆州军的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金陵城上下，充斥着叫杀、悲泣、哀嚎等等声音，如同一首首战争乐曲。

    在吕直的要求下，大量内城百姓被裹挟出城与荆州军厮杀。

    这些内城百姓，多是富商、权贵，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么惨烈的阵仗，很多人甚至当场被吓死。

    少量普通百姓，也是惊恐万分，握着手中的兵器，在人群里胡乱劈砍，他们已经分不清那些是荆州军，那些是朝廷的官兵。

    不过，他们的兵器都是些木棍等脆弱武器，杀伤力有限。

    外城的百姓，都是缩着脖子，躲在家里，生怕会被战火波及。

    但是在这混乱的场面之下，一些平日里就胆大妄为的将士，变得彻底放飞自我。

    他们不去杀敌立功，反而跑去打家劫舍，在城中制造混乱。

    更有甚者，甚至已经举起火把，在城中四处纵火。

    很快，金陵城就变得火光冲天。

    百姓们全都被吓得跑出家门，要么哭天喊地，要么打水救火。

    可在这兵荒马乱之下，他们哪里能集中力量救火，很多人都被厮杀冲散。

    小孩趴在地上哭爹喊娘，模样凄惨，无人问津！

    老人抱着儿女的尸首，放声大哭，声嘶力竭，凄凉悲哀！

    整个金陵城，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快要被这两股军队打烂了。

    但是谁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萧良已经杀疯了。

    他披甲举刀，冲在第一线，激励荆州军拼命杀敌。

    荆州军见他们的鄂王一大把岁数了，还与他们并肩作战，皆是大受鼓舞，更加拼命的砍杀官兵和金陵城的百姓。

    在他们的眼里，这些无辜的百姓，都是绊脚石！必须统统消灭！

    萧良对于将士们的滥杀无辜，没有阻拦，这时的他，早就杀红了眼。

    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谭统奋力拼杀，终于夺回了南门，但是荆州军还在玩命冲杀，致使南门无法关闭。

    内城、外城的百姓，被裹挟着四处流窜，如同无头苍蝇。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很多尸体甚至都被踩成了肉泥。

    血水化作涓涓溪流，汇入秦淮河中。

    原本纸醉金迷的秦淮河面，都变得殷红一片。

    因为战争的影响，秦淮河上的画舫，早就人去楼空，再也看不到一丝往日的繁华。

    “命令方勇回援！从背后进攻萧良！”

    吕直忽然想起自己为了麻痹萧良，还特意派出了一支兵马出城。

    眼下战事胶着，正是方勇从外进攻的大好时机。

    “诺！卑职这就去传令！”

    吕直身边的一个亲兵，迅速离去。

    而在金陵不远处。

    王然率领淮军，正在慢慢靠近。

    他刚才下令周猛、高信回撤，就是避免继续与荆州军纠缠，消耗兵力。

    如此岂不正中吕直下怀！

    果然，因为他和萧良的及时醒悟，停止了鹬蚌相争，杜绝了吕直当渔翁的机会。

    现在吕直已经被萧良打的头破血流。

    这正是王然想要看到的。

    唯一不变的是，萧良始终都是鹬蚌中的一个。

    “主公！金陵城里都杀疯了，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众将光是听到这凄厉的厮杀声，都是兴奋的浑身颤抖，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参战。

    王然瞥了眼众将道：“急什么，萧良和吕直还没有分出胜负，现在插手，会让他俩感到遗憾的！”

    说着，王然看了眼天色道：“天已经亮了，将士们怕是都饿坏了，传令，就地休息，埋锅做饭！”

    “遵令！”

    众将士答道。

    一直在观望的方勇，突然接到参战的命令，很是迷茫。

    在他看来，吕直已经是穷途末路。

    如果听从吕直的命令，进攻萧良，不过就是多死几个人罢了。

    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改变。

    想到这里，方勇果断选择拒绝。

    见方勇竟然不遵从吕直的军令，传令的白袍兵很是恼怒，指着方勇就要厉声呵斥。

    方勇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挥刀砍下他的脑袋，随即提着他的脑袋对身后的士卒道：“大司马完了！咱们的小皇帝也完了！如今之计，只有投降淮西的大都督王然，才是我们的唯一出路！愿意跟着我去投奔王然的，就来，不愿意跟着来的，去留随意！”

    说着，方勇提着脑袋，就朝王然的方向奔来。

    在他身后的三千士卒，哪里还有其他意见，纷纷拔足狂奔，一齐赶来投降王然。

    正在休息的王然，听到有敌军逼近，有些吃惊，道：“谁？多少人？”

    周猛大手一挥道：“不过三千人而已，请主公安心，交给俺去收拾他们，反了天了？区区三千人，就敢进攻我们，也太小瞧人了！”

    说着，周猛翻身上马，招呼左右将士随他迎敌。

    没等周猛拍马出战，就听戴春风笑道：“怕是用不着你了，来人高举白旗，这不是来挑衅我们的，而是要投降我们的！”

    周猛闻言，瞠目结舌，很是失望。

    “末将宿卫军游击将军方勇，久闻大都督威名，特率部归顺！”

    方勇在靠近淮军不远处，就弃马而行，说明来意后，被带到王然面前直接跪地喊道。梦想是泡沫的千秋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