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历史小说 - 奋斗在苏俄在线阅读 - 489 不同

489 不同

    所谓的“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过去就只是俄罗斯苏维共和国下属的一个加盟共和国,名为“卡累利阿共和国”,其所享有的各项自主权利,当然不能与白俄罗斯、乌克兰这些加盟共和国相提并论。

    至于“卡累利阿共和国”到“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的转变,则完全是由莫斯科对芬兰的政策决定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莫斯科依旧是希望能够将整个芬兰,纳入联盟的政治版图的。

    也正因为如此,联盟在“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推行的政策,与在东普鲁士所推行的政策完全不同,不管是民族政策,还是其它方面的一揽子政策,都截然不同。

    东普鲁士的苏联化改造工作很复杂,这一点是维克托深有体会的,但在他看来,相比起“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的一系列工作,东普鲁士的苏联化改造只能是一份简单的任务,因为他在东普鲁士大权在握,在执行各项工作的过程中,他不用考虑别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只需要按照自己制订的计划强势推行各项政策就够了。

    在东普鲁士,不会有人指责他工作作风的简单粗暴,也不会有人给他施加掣肘,阻挠他的某项工作。

    但是,在“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状况了。

    在卡累利阿,维克托不能粗暴的解决当地的民族问题,不能单纯的将俄罗斯族人看做主要民族,而对当地的卡累利阿族以及芬兰族人的利益视而不见。相反,他还必须强调芬兰人的权益,以此向芬兰国内的那些芬兰人证明,投向联盟的怀抱才是他们最佳的选择,说白了,就是必须向芬兰人展现出联盟在制度和生活等各方面的优越性。

    但若是片面强调芬兰人的利益,忽视了其它民族的感受,又不利于卡累利阿地区本身对莫斯科的向心性,它甚至会导致该地区更加强烈的离心倾向以及芬兰人的民族主义情绪膨胀。

    因此,在民族工作的问题上,作为“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的领导人,必须考虑到一个平衡的问题,而这个平衡如何把握,是非常考量其领导能力的。

    撇开民族问题,在考虑一个施政的问题。

    众所周知,卡累利阿地区在过去几年中始终都在打仗,这个时间段可以用十年为单位来计算。

    在十月革命胜利之前,帝俄就在与芬兰人作战,莫斯科甚至一度夺取了整个芬兰。而在一战末期,随着俄罗斯爆发十月革命,芬兰人也趁机发起了独立作战,并最终赢得了独立。

    对于当时独立后的芬兰来说,俄罗斯终归是他们的威胁,因此,他们在卡累利阿地区没有搞任何的经济建设,而是一直都在修筑各种防御工事,所谓的“曼纳海姆防线”就是其中的代表。

    再之后,就更不用说了,一场苏芬战争,将整个卡累利阿地区都打烂了,等到联盟好不容易真正控制住这片区域,德国人的入侵又开始了,芬兰人发动反攻,这片地区又成为了战场。

    直到现在,芬兰人又一次将该地区割让给联盟,“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成立,但在这片超过十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除了废墟之外,基本就没剩下什么别的东西了。

    就拿该地的首府彼得罗扎沃茨克来说,这个城市在战前就发展的不怎么样,整个城市的市中心,全都是那种圆木垒砌成的木头房子,而在芬兰人进攻该城市的时候,炮火将整个城市都点燃了,市区几乎被烧成了白地。

    更离谱的是,芬兰人在夺取了这座城市之后,直接就把它当做了关押俄罗斯人的大号监狱,整个城市内设立了七个大规模的集中营,弄的跟地狱一般。

    等到接受了这个共和国的领导人职务之后,维克托除了需要解决棘手的民族问题之外,首要的一个任务,还是对共和国实施战后重建的工作,而这份工作同样也是非常繁重且复杂的。

    众所周知的一点是,要想将卡累利阿这样一个几乎被战争完全摧毁的地方重建起来,其必须得到的物资援助必然是庞大的,维克托需要海量的经费和同样海量的物资,而这些不可能凭空变出来,他需要得到来自莫斯科,来自国家计委的支持,但目前的问题在于,那些人会不会支持他,真的不好说。.

    撇开民族问题与建设问题,回归到这个职务本身,考虑一下维克托一旦上任之后,所要面临的政治环境问题。

    就目前来讲,负责“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主要工作的是什么人?就维克托所知,有两个主要人物是不能忽视的,一个自然就是奥托·威廉莫维奇·库西宁同志了,尽管他是芬兰人,但他同时也是卡累利阿-芬兰共产党的领导人,另外,他也是“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最高苏维埃主席,至少在名义上,是该共和国的最高领导人。

    实事求是的说,在“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库西宁同志的影响力也是足够大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芬兰人中有很高的威望,也是因为他在联盟的政治体系内,同样也拥有一定的地位,在卡累利阿工作的几年时间里,他可着实提拔了不少人。

    除了库西宁之外,另外一个人就是共和国现任的代理第一书记根纳季·库普里亚诺夫同志,此人在去年才被调任到“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第一书记的职务上,到现在都还没有转正呢,只是一个代理的身份。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他这个代理的第一书记什么都没做,亦或是没什么本事,相反,作为日丹诺夫同志推荐上去的人,他在卡累利阿工作的这一年多时间,可着实做了不少工作,至少,他与库西宁同志之间的斗争,搞的可谓是有声有色。

    好吧,对于库普里亚诺夫与库西宁之间的那些龌龊事,维克托认为自己不应该多嘴,他现在需要更多的考虑自己的问题,在接替了库普里亚诺夫的工作之后,他是否能够与库西宁同志和睦相处?是否能够顺利在卡累利阿打开局面?列宁格勒派在卡累利阿的影响力有多大,他能不能在日丹诺夫同志的阴影下,树立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威信?等等等等,这些问题对于维克托来说,都是未知数,因此,他有理由感觉忐忑。

    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系列复杂的念头,维克托禁不住就沉默了下来,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在与马林科夫同志通电话,直到一旁的瓦连卡提醒他,他才陡然回过神来。

    “啊,你说什么?”将听筒换到另一只手里,维克托对电话中马林科夫同志道了歉,说道。

    “卡累利阿的工作环境可能会有些复杂,”马林科夫同志并不介意他的走神,而是开诚布公的说道,“在你调任新的岗位之后,如果想要顺利开展工作,可能需要更多的手腕和领导艺术,你需要在不同的人之间,做好权衡与协调,这一点,与你在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时的状况完全不同。”

    “我明白,”维克托点了点头,随后,他意识到这是在打电话,便开口说道。

    马林科夫同志这番话的意思,是说他在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担任主席的时候,虽然不搞一言堂,但他在整个部门中的权威,却是没有人能够抗拒的,因此,他想做什么,发布了什么命令,往往就能顺利的推行下去,并得到全面的贯彻。

    但是,等他去了卡累利阿之后,长期不好说,但至少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实现完全控制的局面,哪怕他是第一书记,却也少不了会有人站出来挑战他的权威,比如库西宁同志,甚至包括下面的第二书记之类的什么人。

    考虑到他才刚刚过去工作,因此,要想尽快打开局面,就不得不与各方协调,力求团结能够团结的那部分人,打击那些团结不了的人。

    是的,在官场上,并不是谁的职位高谁就能说了算的,职位高或者说地位重,只能算作是一个优势,是一个较高的起点,但具体能不能服众,能不能牢牢把控住局面,还要看个人的能力。

    维克托的劣势在于,他过去没有做个这种行政类的工作,缺乏经验,因此,他的表现如何,现在真的不好确定。

    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他在卡累利阿的表现不够好,那么即便斯大林同志对他有足够的好感,也不太可能会对他委以重任了,但是反过来,如果他的表现足够亮眼,那么他的这个起点真的就很高了,下一步可以做出的选择也更多。

    “不,你不明白,维克托,”电话中,马林科夫同志语气严肃的说道,“你要知道,你去卡累利阿的这项决定,不仅仅是日丹诺夫同志的推荐,同时也是政治局大多数人的意见,包括斯大林同志。”懵懂的猪的奋斗在苏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