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家常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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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亚斯先生，你确定这没有关系吗？” 高弘礼看着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江彦云，兴致勃勃；视线余光又瞥了瞥满脸期待的高文，迫不及待，即使他有些担心，也不好直接泼冷水，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悄悄询问了一下经纪人。 英文？ 说不上擅长，但高弘礼也是知识分子出身，日常对话还是没有问题的。他们提前五天就已经抵达纽约了，最初两天还有些磕磕绊绊，但经过几天练习，也能够有模有样地展开交流了。 “请称呼我约翰就好。你在担心什么呢？” “就我所知，职业球员的饮食都需要注意。” “啊！你是说注意兴奋剂以及营养均衡的问题，对吧？不用担心，我今天带着江女士专门前往组委会通过验证的市场购买食材，全部产品都是经过检测认可的，不会有问题，至于营养均衡……” 托比亚斯并不担心这些。 不止四大满贯，其实所有巡回赛都需要注意兴奋剂的潜在问题，所以一般巡回赛都有专门的球员食堂。 在这里，所有食材全部都经过检测，包括能量饮料、香蕉巧克力等等比赛和训练过程中需要能量食品，球员也全部能够通过赛事组委会获得—— 当然，也可以自己另外单独购买，但如果赛后兴奋剂抽查没有过关，就无法申诉了。 作为最顶级的赛事，四大满贯在球员食堂之外，还有专门的球员菜市场。 因为像德约科维奇、纳达尔这样的顶级球员，前来参加四大满贯，往往都是带着整个团队和自己家人前来，如同度假一般租赁一套别墅，而不是居住在赛会安排的酒店，自然而然地，他们也在自己家做饭。 那么食材就非常重要了，于是四大满贯都有专门的球员菜市场，里面的食材经过专业检测，并且向所有球员开放。 当然，如果赛事工作人员和观众想要前往，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 此次，托比亚斯考虑到高文是首次参加美国网球公开赛，具有特殊意义，再加上温斯顿-塞勒姆的事情，他也想要为高文做点什么，于是就自费邀请高文的父母前来纽约观赛，希望能够为高文带来好状态。 同时，托比亚斯也在纽约北部的法拉盛租赁了一套公寓，方便高弘礼夫妇居住。 不过，高文目前没有转职业，比赛奖金全部不能提取，基本就是一穷二白的学生，自然不能租赁到最好地段的公寓，现在这个公寓完全就是托比亚斯自己掏腰包，地段不错但空间有限—— 哪怕法拉盛在纽约北部郊区，但也依旧是纽约，寸土寸金。 所以，高文还是会居住组委会安排的酒店。 优点就在于，赛事组委会就驻扎在酒店，从这里往返训练场、往返比赛场地、接受媒体采访都比较方便；而且时时刻刻都有工作人员提醒行程，哪怕是首次参加大满贯的新手也绝对不会耽误训练或者比赛，也不会因为纽约糟糕透顶的交通而耽误要事。 今晚，在高弘礼和江彦云生活了将近一周的公寓里，高文终于能够品尝到家乡菜——还是妈妈的手艺。 确实值得激动一下下。 至于营养均衡，这的确是需要担心的问题，但现在高文还没有正式转入职业，日常训练也没有营养师的监督，所以今天一餐晚饭的影响，也就可以忽略不计。 托比亚斯对着高弘礼露出一个笑容。 “放心，明天高文自己会走上训练场看着办的，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用担心他会有赘肉的困扰。” 担忧的话题被托比亚斯这样一解读，顿时就变得有趣起来，高弘礼也跟着开怀大笑起来。 “晚餐时间！” 高文欢快的呼唤声响起，不需要回头就能够感受到漫溢出来的雀跃和期待，连带着托比亚斯也跟着激动起来。 “高文，这是什么？” “玉米排骨汤，我妈妈的拿手煲汤之一，清甜爽口，你会喜欢的。” “浓汤？” “不，约翰，这应该算是……清汤？” 西餐里的浓汤，蘸着面包吃就能够直接饱腹，但中餐里的清汤，却是滋补养生，显然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甚至在同为东亚的食物之中，日料和韩料也没有那么常见。 突然之间就要高文解释二者的区别，他还真的是卡壳了一下，无从入手。 托比亚斯看着高文扬起的眉尾，开心地大笑起来，“放心，我尝试看看，就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但托比亚斯发现，高文的视线根本离不开餐桌，那满满当当的菜肴真正是色香味俱全，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他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也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老实说，中餐并不罕见，生活在北美大陆，他们日常生活也经常会以外带或者外卖的方式在家里吃中餐，前往唐人街中餐馆下馆子的机会也不在少数，托比亚斯自以为“中餐就是那样”，从宫保鸡丁到木须肉再到左宗棠鸡，所有菜单都有一个定式。 可是今天，托比亚斯突然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样。 “高文，这是你们的家常菜吗？” “……哈哈，你是说，这和中餐馆的菜单不太一样，对吧？约翰，在这里的中餐都是经过改良和调整的，其实对我来说，一点都不中餐，相信我，我第一次吃左宗棠鸡还是在洛杉矶。” “……”托比亚斯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 “这才是我们的家常菜，你品尝看看。放心，我的家乡菜一点都不辣。” 咕嘟。 托比亚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又再次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必须承认，在美国家庭餐桌上，偶尔能够看到热食，但大多时候冷食还是占据主要地位，现在突然看到满满当当的一桌热食，蒸汽腾腾的模样，连带着灯光都变得柔和起来，隐隐就能够感受到与众不同的温暖。 叩叩！ 但不等托比亚斯继续询问，敲门声就传来，这让他不由回了回头，结果视线余光就看到高文用手指捏了一小块红烧肉放进嘴巴里，还舔舐了一下手指，流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这让托比亚斯瞠目结舌。 高文对着托比亚斯做出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笑容就绽放开来—— 在家里吃饭，偷偷摸摸先跑的，才是最美味的。 “谁在那儿？” 高文扬声对着门口喊了一句，紧接着江彦云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啊，是经纪人说的客人来了吧？” 客人？磨砚少年的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