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血与火 一百七十七章 曼西斯学派（
新人意气风发的时候，每每就是旧人失意的时候。 皇宫外围有一个庄园。因为彼得一世今天大婚，所有的侍女和仆从被借调到皇宫，为婚礼作着准备，这个庄园显得十分冷清。 庄园的一处院落中有一栋雅致的两层小楼，楼前的草坪和楼后的花园都是出自大师手笔，水潭、山石、树木错落有致，独具匠心。 与帝都瓦登霍夫全城的喜庆气氛不相协调，二楼的一间房间正传出一阵摔碎器皿的声响。 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肆意的发着脾气，地面上洒落一地瓷器的碎片。 即使是处于生气之中，但是仍然掩不住她高冷的气质，她的风韵依然十分动人。 这个女子，正是海伦，彼得一世的情人兼得力助手。 屋中还有一个侍女，站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出言。 过了一会，海伦便恢复了平静，她清楚的认识到以自己的身份除了当彼得一世的地下情人外，其他的别无可能，何况她还有着自己的使命。 海伦忽然觉得莫名的烦燥不安，随手便挥退了一旁战战兢兢的侍女。 她索性走进了里间，远离房门，在靠近花园的落地窗附近來回踱步，反复走了上百圈，海伦终是按捺不住越來越烦闷的心情，尝试着向组织发出呼唤。 只不过海伦发出呼唤的方式不同寻常。 她一边来回踱步，一边似是不经意地用手指在桌面敲击着。 她敲击的动作有种奇异的韵律在里面，渐渐的，好象整个房间都在随着这敲击声在律动着，而她脸色却慢慢变得苍白，仿佛指尖每一次与桌面的接触，都踏在她的生命上。 在看不见的虚空中，竟然也听得见海伦的敲击声，支撑着位面晶的基本规则在这一刻受了影响，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涟漪就远远传送了出去。 这是曼西斯学派法师的秘法，经过长时间严格到近乎残酷的训练后，普通人也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触动世界的规则。 规则世界的波动传递可以瞬息千里，通过这种方式，海伦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就在刚刚，她将自己的计划全盘传递了出去。 只不过，既然是世界规则，就逃不过平衡法则，这种传讯代价昂贵，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一次就会燃尽生命，多半用來留下临终的重要遗言。 但对于海伦来说，这些生命力并不重要，她有的是办法可以找补回来。 在无尽之海的大漩涡之中，有一处奇异的所在，这里是巨大漩涡的中心处，反而显得异常平静和安宁。 在大漩涡中央，居然飘浮着一块小巧的大陆，这座陆地不过数百公里方圆，周围笼罩着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将狂暴的海浪激流挡在外面。 陆地中四季分明，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象分别出现在四角，在北部的雪山上，则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古堡。 古堡沒有过多的装饰，通体由黑色粗糙的岩石建成，在城堡前的广场上矗立着一座墓碑和一颗眼球雕像，代表着死亡与全知。 在城堡上层的露台上坐着一位年迈的老法师，正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他偶尔感觉到累了，会站起來活动一下身体，并且眺望远方。 陆地的北部是刀削般的峭壁，而露台则是从峭壁上方伸出，从这个角度望去，回头可以俯瞰整个大陆，若是向前看，则在视野里满满的全是旋涡洋流。 由于无形屏障的阻挡，使得无尽之海的海水无法倒灌进这片大陆，反而构成了一座环形的墙，将整个大陆包围了起來。 这块小小的陆地，居然能够安然在大漩涡存在，这已经比神迹还要伟大，根本不能够用奇迹这个词來形容，只有伟业这个词，才足够贴切。 老人轻叹一声，自语道： “世界的伟大，只有在这里才能够真正体会，吾辈再如何称王称圣，又如何能够与世界的力量相抗衡，就算掌控再多的规则，也不过是借用世界的力量罢了，只有在这里，只有看到了这沒有规则的无尽之海，才会知道凡生的渺小。” 老人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翻阅书藉，专注的程度就好象在看着一个心爱的女人。 在城堡下方的密室中，正坐着一个少年，他斜靠在椅背上，面前放着一本快有他半个人高的巨大魔法书，正看得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密室墙壁上挂着的一面落地镜突然点亮，镜面上泛起水波一样的光华，随即出现浮现了一段段魔法符号。 少年一个激灵就从座位上跳了起來，飞快拿过魔法纸笔，将这些符号仔细记录下來，他接连检查了三遍无误，这才敢放下魔法笔。 镜中出现的符号渐渐消失了，少年松了口气，忽然觉得身上十分难受，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來就在短短时间里，汗水竟已湿透了重重衣服。 镜中的魔法符号他都是认得的，但是放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少年只知道自己工作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当魔镜中出现这种魔法符号，一定要完完整整地抄录下來，不能有任何错漏，连同少年在内，秘室有四位学徒轮流值守。 少年在秘室中已经值守了五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魔镜传递信息过來。 他小心地把魔法纸折好，然后冲上城堡顶楼，在踏入露台前，少年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加持了七八个防护魔法，这才敢推开通向露台的门。 城堡内部是有古老且庞大的魔法阵保护着，而露台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虽然整个陆地都在防护罩的笼罩范围内，可是无尽之海的狂暴的飓风依然会渗透进來少许。 就算这里是宁静的大漩涡中心，但仅仅是少许的飓风，对他那低微的实力來说也足以致命，在沒有丝毫防护的情况下，他恐怕顷刻间就会被掀飞出去。 每当这个时候，少年就对露台上的老法师充满了崇敬，老法师经常在露台上研究魔法典藉，一呆就是几天。 少年匆匆走到老法师面前，将抄录的魔法纸放在桌上，恭恭敬敬地说“老师，魔镜中传來了消息，我已经抄录在这里了。” 老法师抬起头，对少年说：“你这次做得不错，能够得到魔镜的消息，也说明你的运气很好，运气，就是得到世界垂青的证明，这样吧，现在你立刻去劳伦斯大学者那里，如果能够经受住小小的考验，你就是他的正式学生了。” 少年喜出望外，连忙答应了，然后退回到城堡里。 老法师定了定神，反复读着魔法纸上的信息，直到魔法纸在慢慢的枯干变黄，然后化为白灰，这才叹息一声，缓缓地站了起來。 这是他的爱徒海伦发来的讯息，她想要用曼西斯学派的秘法，夺舍阿布列克斯帝国皇后凯瑟琳的躯壳，继而影响到彼得一世，影响到阿布列克斯，最后影响到托瑞尔大陆。 夺舍秘法是曼西斯学派的不传之秘，可以对灵魂之力比自己弱小的人使用，从而泯灭被夺舍人的灵魂，占据其肉体。 但夺舍秘法也不是没有代价的，首先必须对比自己灵魂之力弱小的人使用，否则立刻会遭到反噬，从而湮灭了自己的灵魂。 在每一次夺舍中，都会损耗相当一部分的灵魂之力，若灵魂之力受损严重，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白痴、弱智，最坏的结果就是灵魂灰飞烟灭。 对于海伦的计划，老人是认可的，占据阿布列克斯帝国皇后的躯体后，可以办到很多以前做不到或不方便做的事情，何况那个凯瑟琳皇后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过此事还须得长计议。苟且于世间的荣耀魔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