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血与火 二百零七章 出海（下）
大副飞快地拿着酒回到甲板。 马丁船长解开那位夫人的上衣，将酒涂抹在她的胸口上，紧接着又撬开她的嘴唇，灌了一些下去。 二副则对那个小孩作同样的事情。 看着那干瘪的嘴唇，一个水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恐怕她们已经在海上飘了两天吧。” “这离开海岸又不远，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另外一个水手问道。 “这里的海流很急，两天时间可以漂流很远，想必她们是在外海遭遇袭击的吧。”大副说道。 正说着，那个小孩突然间挣扎了一下。 “好了，至少活过来一个。”船长说道。 “这个女的也动了动眼皮，我刚刚看到的。”一位水手惊叫了起来。 “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了。” 马丁船长吩咐道，说着他转过头来朝着大副说道：“将这两个人抬到厨房去，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她们躺下找个人照料她们，顺便作些稀粥。” “能不能请那位客人帮帮忙？她们可以睡在地板上。”大副说道。 “别去影响客人，这是规炬。这两个人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神灵绝大的恩惠了。”马丁船长平静地说道。 大副点了点头，抱起那位夫人离开了。 “船长，遇难的好像是“珍珠女神”号。”二副说道。 ““珍珠女神”？我记得前些日子，“珍珠女神”便驶往吸热，怎么会在外海受到袭击呢？沿岸行驶很安全的啊？”马丁船长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是被海德拉人逼到外海去的？” “珍珠女神号是艘大船，开得又慢，而那些海德拉巡逻船都是些快船，如果是他们在追赶“珍珠女神”号，根本就没有可能让它逃到外海。”马丁船长摇了摇头说道。 “也许那些海德拉人就是为了让残骸能够顺着海流到达波塞冬海港。”二副说出自己的推测。 “只能等那个女人苏醒过来之后再说了。”马丁船长叹了口气说道。 站在甲板上看着那浓雾弥漫的海面，马丁船长突然间感到，这一次的航行将不会像往常那么简单。 所有的帆全都鼓足了风，虽然潮流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不利，不过“女人与海”号仍旧以惊人的速度向前行驶着。 “船长，您真的打算绕过贝纳利群岛？但是现在的航线好像过于接近海湾了。”大副问道。 看了一下夜晚的那轮明月，马丁船长摇了摇头说道： “我并不打算绕过去，看来外海有危险，也许有一艘海德拉的快速巡逻船在那里等待着任何一艘靠近的船只，我可不想让这艘船变成像‘珍珠女神’号那样。” “难道您打算穿越贝纳利群岛？”大副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走这条满是风险的航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出海吗？那一次我们就是在贝纳利群岛和达米尔碰头的，可惜了达米尔啊，估计他落在海德拉人的手里凶多吉少啊！”马丁船长苦笑的说道。 “但是我们一次也没有穿越过那里，更何况，这一次我们运载了太多货物，吃水太深，在贝纳利群岛很容易触礁的。”大副忧心仲仲地说道。 “没有办法，只能够赌这一把了，我很担心在码头上有海德拉人和神圣帝国的眼线，我们要前往的目标和路线，可能早已经被那些海德拉人知晓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天之中沉没了五条船？” “您说要绕过贝纳利群岛，完全是在骗那些搜查人员？”大副敬佩地说道。 “干我们这一行，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马丁船长感慨地说道。“对了，那两个人已经苏醒过来了吗？” “那个小孩已经醒了，不过一直哭个不停。”大副叹了口气说道。 “真想早点知道‘珍珠女神’号遭遇到了什么？我总是感觉到有危机正笼罩在我们前方的航线之上。”马丁船长忧心忡忡地说道。 正当大副想要安慰马丁船长的时候，在厨房里面值班的那个水手突然间跑了出来，他嘴里嚷嚷着：“醒了，船长，醒了。” “女人与海”的厨房在船长室右侧，一条极为窄小的走廊。 走廊的上方全是橱柜，底下是一排四个火炉，锅子被牢牢地固定在火炉上面，锅盖紧紧地盖住，从缝隙中冒着阵阵白气。 走廊的尽头原本是堆放面粉和马钤薯的地方，现在铺着一块木板，那位夫人有气无力地躺在木板之上，在她的膝盖旁边那个小孩正呜咽哭泣着。 马丁船长侧着身子钻进了厨房问道：“夫人，你感到好些了吗？” “这里是在哪里？是您救了我吗？”那位夫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仁慈的海神波塞冬拯救了你的生命，我仅仅是帮了一些小忙。”马丁船长微笑着说道。 他那和蔼的话语，令夫人感到心情平静了下来。 “你一定经历了可怕的事情，虽然这会令你感到痛苦，不过我仍旧得询问你，你所坐的船只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因为同样的灾难也可能落在我们的头上。”马丁船长轻声问道。 “唔......” 那位夫人突然间掩起面孔哭泣起来，她的哭泣是那样悲伤，以至于马丁船长一时之间不敢再追问下去。 “夫人，也许你能够告诉我，是否还有其他人存活下来？”马丁船长问道。 “不，我想是绝对不可能有其他幸存者。那些海德拉人杀死了所有船员，不过他们不杀女人和孩子，他们放了我们，给了我们一条小船，让我们自生自灭。”那位夫人哭泣着说道。 “那是几天之前的事情？” “数日之前我们的船就和其他人一起启航了，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之后不久，突然间一声巨响从船的右边传来，那真是一场灾难，我的丈夫以及船长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击中，当场就丧失了生命……” “我赶到甲板上的时候，至少看到六条船行驶在不远处海面上，全都悬挂着海德拉的九头蛇旗帜，那些海德拉人将船靠了过来，他们跳上甲板控制了整条船，没有人敢反抗，每一个人都被吓坏了。” “不过所有人原本以为这些海德拉人仅仅想要上船搜查，抑或是劫掠财物，但是没有想到到了晚上他们开始屠杀，最后还毁掉了我们的船。” 说到这里，那位夫人再一次痛哭起来。 马丁船长神情凝重地走出厨房，事态比他原本预料的要可怕得多。 由六条船组成的舰队绝对不会是一支巡逻船队，他们游荡在这片海面，显然是打算攻击一切经过的船只，所以如此大胆地闯入内海航线，攻击没有丝毫防御力的“珍珠女神”号。 这显然是一种警告，残酷的警告，不过这种警告往往非常有效。 “必须同时对付六艘战舰。”那个在厨房值班的水手喃喃自语道。 “六条战舰？如果他们夹击的话，我们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大副说道，他的神色有些慌张。 “霍格，现在还用不着慌乱，事情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收拾的情况。只要能够躲进贝纳利群岛，我们便安全了。”马丁船长宽慰道。 “但是，那些海德拉人拥有魔法师，我们躲不过的，魔法师可以从空中发现我们，而且也可以从空中攻击我们。” “别慌，你难道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夜晚是属于我们的，加快速度，利用夜色尽快赶到贝纳利群岛的入口处。”马丁船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能不能将货物扔掉一点，吃水太深在贝纳利群岛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大副建议道。 “不行，把货物扔了，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要知道达米尔和他的船员的抚恤金还要给到家属，还有几个残疾的兄弟需要一大笔退休金。”马丁船长说道。 说完这些，他径直回到甲板之上，二副正在那里掌舵驾驶着船只。苟且于世间的荣耀魔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