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交易
说起来，不管是蓟镇还是辽东这样的九边重镇，虽然他们自己能够铸造像什么九龙炮、连珠炮和碗口炮啥的，但这鸟铳，他们还真没那个能力自己制造。m. 说白了，这也算是朝廷对军镇的一种制约，以此来防范这些边地军镇坐大，从而威胁中央。 因此，整个大明能够制作鸟铳的部门，除了工部的军器局外，也就内廷的兵仗局了。 而有了王冰这个穿越者的指点，再加上赵士祯这个火器‘大拿’的坐镇研究，兵杖局现在所生产的燧发鸟铳，不管是在安全性还是在威力上，却是早已经远远超过了工部的兵器局。 所以，在勾起李成梁的‘馋虫’后，王冰却是根本就不怕李成梁不上钩，因为他根本就没得选择。 “国舅爷啊，辽东虽然有一些炒铁所，但每年光是上缴朝廷的精铁就得四十余万斤。余下来的那点儿铁，辽东二十几个卫所全指着它制作盔甲刀枪呢。更何况，就这点儿铁，还要供着辽东百姓的生活用具和农具什么的，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啊。” “若是按国舅爷这说的这么一弄，不但以后辽东军要光着膀子、赤手空拳的上阵杀敌，而且就连百姓们怕是连煮饭都没得铁锅可用了啊！” 一见王冰打起了辽东精铁的主意，李成梁顿时也是一脸为难的开始哭起了穷来。 ‘要不是小爷我有确切的消息来源，说不定还真就信了你这老狐狸的鬼话了。’ 看着李成梁那堪比影帝的精湛演技，王冰却是不禁在心里暗自撇嘴不已。 原来，这辽东每年的精铁产量，虽然明面上与李成梁所说确实出入不大，但这些也只是辽东明面上的那些炒铁所的产量而已。 而事实上，辽东冶铁产量的大头，却是那些民间私开的铁矿。而这些私矿，大多数却是与李成梁帐下的这些大小将官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的。 为此，他可是专门让‘女教官’暗自里去查探了一番的，不然光凭舒尔哈齐那么一说，他还真没这个把握。 “嘿嘿，李总兵，明人不说暗话，你说的那些只不过是这辽东精铁产量的小头而已，兵杖局要得不多，每年五十万斤精铁，然后换给辽东军两千支燧发火铳。” 没有理会李成梁的哭穷，王冰却是嘿嘿一笑，直接坐地起价提出了一个大致估算的数据来。 “五十万斤精铁换两千支燧发鸟铳？合着两百五十斤精铁才换一支鸟铳，国舅爷，你这也太黑了吧！而且你就是把老夫卖了，辽东也凑不出那么多精铁来啊！不行不行，实在是太多了！” 一听王冰提出五十万斤精铁换两千支燧发鸟铳，李成梁顿时脑袋便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李总兵，话不能这么说。你算算，这鸟铳所用的精铁，十斤普通精铁才能出三斤，再加上人工，炭火，这个价钱已经十分公道了。若不是看在遵祖兄的面子上，一支燧发鸟铳再怎么也得换上三百斤精铁才行。” 看到李成梁那肉疼不已的模样，王冰顿时跟他掰扯起了细帐来。事实上，王冰却是故意偷换了一个概念，把十斤粗铁出三斤精铁换成了十斤普通精铁出三斤精铁。 只不过一听到王冰说出的五十万斤精铁，就已经被这个数字惊到的李成梁却是没有注意到而已。 “不行不行，太多了，最多二十万斤，这已经是老夫能挤出来极限了。” 没有理会王冰的细帐，李成梁这还价却是更狠，直接给砍了大半。 “李总兵，就算是砍价也没有你这个砍法的吧？一下砍掉大半，你这可是比末将狠多了！这样，看在李总兵辛苦镇守一方的事上，末将再少五万斤，四十五万斤，不能少了！” 见李成梁居然把五十万直接砍成了二十万，王冰顿时也不干了，这特喵的砍价砍得也太厉害了。 “还是太多了，二十五万斤，再多一斤也没了！” “四十万斤，少一斤也不换了。要知道，现在羽林卫正要扩军，也正缺家伙呢！” “国舅爷，你看，老夫连孙子都送给羽林卫了，再加上那个舒尔哈齐，怎么也值个十万斤精铁吧？这样，一口价，三十万斤，再多老夫宁愿还是用以前的火绳铳了！” 最后，在李遵祖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李成梁为了再砍下十万斤的价钱来，甚至将自己的孙子都给换了精铁！ “祖父……” “闭嘴！” “既然李总兵都这么说了，那三十万斤就三十万斤吧，大不了回去被陛下埋怨一顿罢了，嘿嘿！” 得了便宜还卖乘的王冰顿时摆出了一幅吃了大亏的表情。 就这样，在这塞外草原上，趁着羽林卫还在处理那些土蛮鞑靼头颅的时候，王冰和李成梁这个辽东最大的军头已是三言两语的达成了精铁换鸟铳的交易。 “老三，两千支燧发鸟铳就黑了我祖父三十万斤精铁，你这也太黑了吧？” 在沿着辽东边墙继续巡视的路上，看着王冰那止不住笑意的一副奸商嘴脸，李遵祖却是不由得一脸黑线。 “我说老李，我这不也是为了羽林卫扩军后大伙都能有趁手的家伙嘛！再说了，三十万斤精铁，对辽东来说算个啥？信不信要是我把线膛铳跟李总兵再演示一番，再榨出五十万斤的精铁来也是小事一桩？哈哈哈哈！” 确实，以王冰对辽东私矿了解的情况来看，若是有需要，这些私矿的产量再翻一翻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三，你说，如果我们回头经过蓟镇的时候，戚大帅要是也看上了这燧发鸟铳，到时候你又让他拿什么来换？嘿嘿嘿嘿！” 被王冰一番‘奸商’言论给驳得无话可说的李遵祖，瞥了戚盘宗兄弟几人一眼后，却是不禁一脸的坏笑，典型的‘有亏一起吃’的嘴脸。 ‘拿什么换，当然是拿‘女教官’来换了，嘿嘿！’ 看到李遵祖那一脸坏笑的样子，王冰却是不禁同样在心底一阵‘坏’笑。麻货的大明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