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雏鸟展翅7
蛇人的反应很快。 本来，卡夫卡在书信中声称，如果蛇人们愿意接受伊顿家族的善意，那么双方在五日后于恐怖之泽的边缘处——那只蜥蜴人被抓的的地方见面会谈。 而且，他还特地让锡恩在那边盯梢着。 但仅仅两日后，锡恩就急匆匆的赶回来说，蛇人大祭司已经在那边等候了，让卡夫卡赶紧过去。 至于他是如何知道对方是蛇人的大祭司，而不是一只闲逛的普通蛇人嘛~ 因为他在盯梢时，蛇人大祭司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两只竖瞳里尽是杀意。如果不是曾经被他抓住的那只蜥蜴人还记得他，说不定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哦，不对，应该是已经进入蛇人的肚子里了。 所以，卡夫卡选择了独自一人前去会谈，拒绝了锡恩与其他忠心护卫陪同的请求。 在蛇人强悍的实力面前，有没有他们的陪同都一样。 再者，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就是独自来到会面地点，看到一只巨蟒躯干盘在地上支撑着三米高的人身，两只点点斑斑的黄灰色竖瞳正盯着自己的时候，他难免觉得后背发凉。 “日安，尊敬的大祭司。” 卡夫卡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着恐惧的本能，走向前行了一个北方的礼节，“我是卡夫卡，来自阿尔卑斯山脉丘陵地区的伊顿家族，也是冒昧请您过来见面的人。” 蛇人大祭司很和善。 虽然被鳞片覆盖的脸庞做不出表情、竖瞳里也看不出善意，但它在卡夫卡到来之际，轻微将自己的身躯放低一些与之对视，就足以表明了它的态度。 但它也显然对人类国度的一切都不关心，待卡夫卡介绍自己后，它歪了歪头，发出疑问，“嘶....伊顿家族？” “是的，伊顿家族。” 这也让工于心计的卡夫卡寻到了机会，连忙应了一声，顺势简明扼要的大致将自己家族的背景与渊源说了一遍。 蛇人大祭司静静的倾听着，犹如一座石雕。 唯有在听到伊顿家族实际上已经脱离了神圣帝国的掌控、顶着人类世界“叛徒”的标签之时，之际，它的眼睛才眨了一下。 “嘶....人类，我记得你们....嘶....家族了。” 好一会儿，听完讲述的它，直接步入了会谈的主题，“嘶....人类，你要给我们提供向阳草根茎，帮助我们...嘶....解开繁衍的桎梏，这个很好。嘶....你需要我们付出什么？” 蛇人舌头是分叉的，说起通用语来很费劲，也很难被听懂。 卡夫卡听完后，先在心中默念了一便确定无误后才轻轻颔首，“尊敬的大祭司，我的家族在北方，与蛇人族没有仇恨，也不敢要求你们付出什么。我只想征求你们的许可，让我家族的商队可以通行你们的领地。当然，我们只是从恐怖之泽的边沿处经过，绝不会进入你们领地的深处。” “嘶....” 蛇人大祭司只是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或许素来排外的它们，并不擅长谈判这种事情；又或者是卡夫卡提出的要求太简单了，简单到令它一时不敢置信。 毕竟，卡夫卡给它们带来的，是打开命运枷锁的钥匙啊！ “可以。” 片刻沉默后，它就重重的点下了头，“嘶....人类，你们的向阳草根茎....嘶....能每年多一些吗？” “抱歉，尊敬的大祭司。” 得到肯定答复的卡夫卡并没有表现出欣喜，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对于蛇人的新要求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是我家族领地所能提供的极限。我家族的领地很小，子民也不多，而且北方苦寒，种植什么都不容易成活。” “嘶....” 又是毫无意义的一声。 只是这一次，它陷入了好久的沉默。 “伊顿，你们是唯一的人类....嘶....我们蛇人的朋友。” 蛇人大祭司很费力的组织着通用语，“你们家族，不应该被消灭....嘶....我会让人告诉北方血岩的亚人族部落，你们家族....嘶....受到我们蛇人的庇护。但是半神不死，我们不能帮你抵御....嘶....其他人类的袭击。还有，商队我会让族人....嘶....沿途保护的，你可以放心。” 这一次，卡夫卡的欣喜洋溢于表。 因为北方血岩的亚人族部落，并没有抗衡蛇人族的实力。 也意味着有了蛇人族的庇护后，伊顿家族可以不必担心亚人族部落的战火来袭了。 不过，在听到蛇人大祭司想派族人保护商队后，他的笑意猛然一僵。 人类可是在蛇人食谱上的！ 他虽然相信蛇人大祭司的诚意，但不敢相信那些沿途保护的蛇人在盯着商队人员的时候，不会经不起诱惑将几个人给吞进肚子里了....... 况且，他家族的商队护卫，能有几个承受得住一路上被蛇人在身边凝视的压力！ “你拥有人类都不具备的品质，尊敬的大祭司。” 卡夫卡再次行了一礼，很诚恳的致谢，“我卡夫卡·伊顿，以先祖的名义发誓，每年都会定期将向阳草根茎送来这里。”说完，微微顿了下，又紧接着加了一句，“那个，尊敬的大祭司，沿途派人护送可不可以，嗯，可以取消吗？” “嘶....” 对此，蛇人大祭司微微杨起头示意疑惑。 好吧，卡夫卡苦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蛇人吃人的担忧说了。 没想到的是，它一听完就瞬间直起的身躯，两只竖瞳中凶光大盛，声音很大的怒骂，“嘶....这是污蔑！” 在这一瞬间，卡夫卡陡然感觉到尿意来袭。 不过还好，当它发现自己失态吓到卡夫卡之后，又立即矮下了身躯，用很缓和的声音细细解释了一遍。 原来，它们吃人是以讹传讹。 在人族与蛇人族过往的战事之中，人族的尸体都是被它们的仆从种族蜥蜴人啃掉的。 因为它们一次饱餐就可以持续半个月无需进食，在极端环境中甚至熬过一个月，所以它们从来没有携带粮食的习惯。但同样跟随它们参与战争的蜥蜴人不行，因而，也只好以人族的尸体为食。 “人类的肉，酸的。” 解释完，它还宽慰卡夫卡道，“我们不喜欢吃....嘶....你放心。” 酸的？ 所以你们还是吃过了。 而且是因为觉得不好吃才不吃，而并不是原本就不吃....... 卡夫卡心中嘀咕着，但也只好接受了，蛇人大祭司这份让人感觉十分沉重的善意。 因为蛇人大祭司的还特别提及了一点。 蛇人记仇！.ZWwx.ORG 它派族人保护伊顿家族的商队顺利通行，是一种交换，是确保伊顿家族没有任何理由推脱无法提供向阳草根茎。如果伊顿家族不执行协议了，那就不用担心亚人族部落或者西北平原人类领主的战火了。 因为它们会亲自过来将伊顿家族抹去。 不管人类半神是否还活着！ 反正，如果它们只是夷平而不占领伊顿领地，人类半神也不会因为一个领主家族覆灭就兴兵进入恐怖之泽的。 不过，看在向阳草根茎的份上，它还是答应了卡夫卡提出来的折中方案。 改用实力不咋地的蜥蜴人沿途看护商队，而令人类畏惧的蛇人则是走在商队的前方，驱逐凶兽荡平危险。 与蛇人达成协议后，卡夫卡为家族传承的绸缪，就可以宣告未来可期了。 因为精灵族、矮人族、蛇人族以及北方血岩的亚人族部落，都被他以“各得所需、互助共赢”的方式串联在一起，所有人都不会在人类半神陨落之前，拒绝壮大自己种族的机会。 就如那句在世上传唱了无数年的名言——实力决定命运，而利益决定一切。 重新回到领地给老亨利讲述完经过，并开始着手组建第三支商队的卡夫卡，还抽空将一束花放在艾薇儿的墓碑上，“艾薇儿，我的挚爱，你知道吗？我成功推行了一个计划，也可以为我们的孩子减少了一些负担了。” 对。 与所有人不同，卡夫卡并不冀望着克里斯成为强者。 理由是追逐强者之路的人，存活率万里挑一。 他是一位父亲，深爱着自己的孩子，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把人生过得异常艰辛。 所以，他在心里默默对艾薇儿倾述之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南方。 眼中满是思念。 克里斯，我的孩子，你还好吗？ 独自一人留在南方的你，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天冷加衣.... .......... 被他思念的克里斯如今过得很不好。茶渐浓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