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宴会上的争斗

    一直到宴会结束，大厅内都没再发生冲突，两方都相安无事，只是凯恩突然又成了大厅内的亮眼人物。在第一次和圣剑赐福者交手能占上风的人物是值得大家注意的，特别是杜赫，他对凯恩充满好奇。凯恩身上没有超凡者气息，在大家看来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无论是在肉身还是在反应速度上都不逊色于赐福者。

    拥有神力加持洗礼的赐福者在世俗界可以说是几乎无敌的存在，至今为止只有凯恩一人能做到以凡人之躯对战赐福者还占上风。但杜赫也并不完全觉得凯恩是单纯的凡人，他身上一定还有某些自己不知道的特别之处。

    他心想一定要把凯恩身上的秘密揭开，若是他能知道凯恩为何如此之强的秘密，那他通往外面的世界就能更进一步。他会走在所有赐福者的前面，当大家都还在苦苦祈祷众神赐予更多神力祝福的时候，他已经先走一步，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中飞升往另一个世界。

    当然这些也只是他暂时的幻想，因为他还不能确定凯恩身上是否就有他需要的东西。当他沉浸在这种思绪中的时候，塔罗斯一巴掌拍醒了他。

    “刚才为什么拉住我？”他还在对刚才杜赫阻止他下令杀掉尼禄斯的事耿耿于怀，对他来说，这是个绝好机会。尼禄斯动手在先，在这时候反击合情合理，就算当场杀掉尼禄斯，也只能怪他冲动行事，没有考虑好场合。

    他也只是防御过当，丹东知道此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里是卡罗特城，他身份尊贵。怎么说也是魔法协会现任会长，圣剑教廷长老之一，有这两重身份在，即使他实力不算强，但是皇帝陛下也要顾及一下他的身份，所以，丹东的怒火算什么，难不成他敢在这皇宫对他下杀手吗？

    真要这么干，恐怕也得仔细掂量一下他身边保护他的那些荣誉骑士吧，他们的实力可不低，每一位都有七级的实力。在王朝众多七级骑士中属于中层存在。

    光是凭这几位七级骑士，他就丝毫不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想不通为什么杜赫堂堂赐福者会惧怕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人，就因为他是铁王堡的总管？

    “你以为我拦着你是妨碍你吗？刚才我那么做是在救你的命。你不知道那位老人的另一重身份吧，要是我告诉你，估计这会儿你得对我感激涕零了。”杜赫对他说道。

    “真有那么厉害吗？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才会令你如此谨慎...甚至有点畏惧？”他想了一个合适点的词，觉得畏惧这词更贴切一点。

    “还记得圣灵教会上一代的十大赐福者吗？他就是其中一位，位居第五，也是现在仅存活于世的三人之一。他的实力高不可测，传言在他出走圣灵教会的时候，实力就已是八级武者。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实力肯定不止如此，很可能已经再次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跟这么一位强大的武者叫唤，你觉得你活下来的机率有几成？”

    杜赫毫不客气地反问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是长老就对他恭敬，在这些赐福者眼中，教廷掌管者和枢机主教都不算什么，长老就更加不必放在眼里。他救塔罗斯也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是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在皇宫，因为他代表着教廷的面子，他不想跟着塔罗斯丢脸，更不希望丢面子的同时还激怒一位强大武者。

    “他...真是那位武者吗？我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武罗德里。”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丝毫没有印象。”

    “反正记住我的话，接下来别太得意，也别主动去招惹他们。我已经陪你闹过一次了，接下来你好自为之吧。”然后杜赫不再说话，他闭上眼睛回味起刚才与凯恩交手的过程，他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回放，希望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凯恩出手的轨迹。

    皇宫内，丹东和威廉一家在一块用餐与之一起的还有他们的诸多皇室成员，其实也就是一些近亲，体内的皇室血脉估计已经在一代代人的结合中不断稀释，真正皇家血脉所剩也不多。但由于他们体内曾经有着皇家血脉所以还是被安排在一起坐着用餐。

    丹东与大家一起豪饮佳酿，冰爽的红酒祛除闷热的气氛，整个皇宫中带着一股子清香，那是水果的甜美香气，闻起来心旷神怡。丹东的嘴角牵起一抹微笑，但他的微笑在这一刻却显得有点奇怪，此时大家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一点愁容，他们很小心地掩饰这种神情。

    丹东没有理会他们这种虚假的笑容，他开心地往杯中倒满红酒，坐在他旁边的一位表亲的杯里还剩着一大杯酒，仿佛从倒下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动过。脸上肥肉横生的表亲额头布满细密汗水，宫中的温度明明很凉快，但他还是不停地拿着手帕擦去脸上汗水。

    在微妙的气氛中，丹东喝下杯中红酒，他转头问向旁边的那位贵族表亲道：“沙克表兄，为什么你这杯里的酒还剩这么多呢？是因为天气太热喝不下吗？在这难得的聚会里就应该开怀畅饮啊，又不是让你上战场，何必这么拘束。”

    丹东又继续往杯里倒满酒，“哈，我差点忘了，沙克表兄的果区领地应该盛产许多美味多汁的水果，用那的水果酿出来的酒口感会更佳。沙克表兄不会是喝多了好酒看不上这些佳酿了吧？哈哈哈。”丹东又笑着说了几句。

    表兄沙克被丹东这话吓得连连摆手，模样极其狼狈，此刻他如坐针毡，只想快速逃离这个位置。但是丹东并没有因此想放过他的意思，加之旁边坐着的诸位都只顾自己吃饭，没有人愿意为这可怜的沙克侯爵出言解围，任由他被丹东用言语取笑。

    “我没记错的话，沙克表兄的领地这段时间似乎不太平，听说你时常为强盗和当地农民勾结起来反抗而头疼。果区镇压这些小打小闹可真是有一手，兵强马壮，随便就能让他们服服帖帖。对内这么厉害，想必对外征服方面也不弱吧？”丹东故意问道。

    沙克摸不准丹东话中意思，但还是自以为谦虚地回道：“哈哈，只是谣传而已，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严重，镇压他们也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他说话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擦汗，仿佛就他一个人置身火炉之中。

    “沙克侯爵有这么多精良骑士，为何还会被一群小盗贼吓到割地赔礼呢？啊？是因为那支六十三人的流亡盗贼团太强大了吗？如果连自己的领地都无法防御，那还不如直接将他拱手让出去为快，也免得整日忧心哪天会被人杀掉，诸位觉得是吧？”丹东看向在坐的诸位。

    皇宫的大厅热气腾腾地散发烤肉的香气，新鲜出炉的烤面包也发出诱人色泽。大厅墙壁上挂满诸位家族的标志旗帜，沙克侯爵家族的旗帜是红色奔牛，象征力量与不屈的韧性。这面旗是先王赐予沙克家族赞扬他们品质的旗帜。

    可如今丹东越看越觉得这面旗帜碍眼。他见众人还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终于起身走到那面旗帜下，他伸手一把将旗帜扯下。

    “那个什么！”终于，有位女爵忍不住了，她尖叫着站起来。大声呵斥道：“丹东！你这是对沙克家族的不敬！是对先王的不敬！”

    她喊完不管丹东和同席贵族的表情，面向高出一阶的宴席台，对着皇帝说道：“皇帝陛下，我认为今日丹东亲王的举止过了！实在不符合礼仪，希望您能结束他在宴席上的胡闹！”

    “哈哈哈！我不敬？我胡闹吗？”他先是大笑，继而声色句厉道：“沙克封爵食禄！对内，粗暴镇压领民，对外，献土陪钱！这样的废物侯爵有什么资格保留这面充满荣誉的旗帜！他不配！”丹东掷地有声地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

    这一刻他还是爆发了，威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整个宴会上的人都用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丹东。皇后不想让威廉为难，她刚想开口缓和气氛，却不料威廉拉住她的手，他用眼神示意皇后不要动，事情由他解决。

    “都给我住口！我才是哈伦斯的主人！宴会上吵吵闹闹，相互攻击。你们连基本礼仪都忘了吗？”威廉的声音难得带着威严。之前他对丹东的态度一向都是极为和蔼包容，无论他有多无言不逊，他都不会对丹东大发雷霆，但这次不一样，他是真的生气了。

    “礼仪？哈哈哈。”丹东带着嘲弄之意，他说：“当哈伦斯失去冰海制海权，屈辱地与霜雪签订合约的那一刻就已失去尊严，还谈什么礼仪？凛冬也只是你们用来遮羞的破布！用来掩饰他们的腐败、懦弱！”他不停地数落起这些年哈伦斯发生的糗事。

    每数落一件他都要对着在座的犯过错的亲族大骂一番。大家虽然都知道丹东这次是来者不善，但没想到他居然不顾及大家的脸面在宴会上大发雷霆，揭开众人的伤疤。

    那些却实做过这些事的贵族羞愧地低下头颅，但也有一些贵族死活不承认自己在这些方面的过失，例如刚才站出来反驳丹东的那位女爵。一时间，大厅被吵骂声包裹起来。

    他们的声音让威廉感到头疼，他大怒，一巴掌拍碎面前的桌子，美酒、烤肉、点心、水果等散落一地。拍桌声盖过吵骂声，大家也都识趣地闭上嘴，他们将目光投向威廉。

    他面色通红地环顾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丹东身上。面对威廉的愤怒目光，丹东没有丝毫惧色，反倒脸色平静地与之对视。仿佛刚才引起战争，喊得最大声的那人不是他一样。这种反差令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