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招不能乱用否则就会失忆（三）
几个月后。 鹤见学校一如既往的热闹，偶尔会有来自联盟的攻击，但基本上也不算什么。联盟会攻击是因为鹤砂已经声明不再与联盟合作，并决定了要保护司炽羽这个依然被联盟视作「不祥」的存在。 虽然已经年迈，但鹤砂并不是老糊涂。 若有季是冥王的这件事，已经算是全世界都晓得的事情了。至于司炽羽……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司炽羽便是那冥王副官「炽翼」，更是唯一能够压制冥王的特殊存在。 现在司炽羽就住在鹤见学校里，连同他的亲弟司臻羽以及好友翳靁。 保护翳靁，是鹤砂自己的决定。他早就看出翳靁是王级妖魔，而且还是那被人类所摧毁的蝶翳族的倖存者，甚至是个王。 要是不保护好，那么蝶翳族真的是完全被毁了。 整个校园又再產生震动。 大概又是来自联盟的攻击吧？ 「校长大人！我能出去帮忙吗？」 在校长室里帮忙整理文件的司炽羽眼睛闪闪发亮，一看就知道他是想要跑去凑热闹。 鹤砂对于这个失忆后的司炽羽实在没辙。 「你是去捣乱吧。不可以，给我乖乖待在这儿。」 「欸……怎么可以这样！不行不行，我要去我要去！」 「为什么你就这么的固执呢……」 鹤砂深深的叹息起来，却也自知自己是没法阻止司炽羽，于是就挥挥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禁製。结果，司炽羽飞快的跑了出去，连个影儿都瞧不见。 见此，鹤砂又是一叹，但这一次他多了一丝笑容。 话说司炽羽很快的就来到了现场。只是，来袭的并非联盟，而是五级妖魔以及一些低级妖魔。 微微勾唇，司炽羽凭空抽出他的长剑，随意挥舞了几下之后就衝出结界。 擒贼先擒王，这种道理，谁都会知道。 那隻有着狼身的五级妖魔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连防御都来不及用就被长剑划出一道血痕。幸好，稍微避开了致命之处，否则牠现在是去冥府报到了。 嘶吼着，五级妖魔疯狂地回击。 牠岂能让一个人类伤到自己？这是罪不可赦的事情！牠绝对会讨回来！ 「嘎呜嚕嚕嚕——！」 「睚眥必报么？哼！我才不怕呢！」 司炽羽一个闪身便躲过了五级妖魔的爪子攻击，然后手持长剑，再一次挥向牠。这一次他是瞄准牠的爪子，同时他也在半空之中翻了个身再落地。 五级妖魔闪避不及，爪子被狠狠地划出一个口子。 「嘎呜啊啊啊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不绝于耳。 那五级妖魔顾不上报仇雪恨，狼狈地拖着一身伤飞奔离去。至于牠带来的低级妖魔们见老大都跑了，也赶紧溜了，免得继续留在这儿被虐。 一看到这群妖魔准备落荒而逃，司炽羽只好停下脚步，不打算追上去。他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将长剑收起来之后，他便回到校园之内，挥挥手顺便把结界给修復好。 赶到现场，迟来的其馀人都愣怔地看着他，然后再看看外头。 「哥……你一个人解决了所有的敌人吗？」 司臻羽无语地看着这个哥哥。 「嗯啊，我一个人哦。反正，只不过是五级妖魔和一些小角色，不是联盟的人，没问题的。」 闻言，大家都傻眼了。 五级妖魔，也算是个很强的对手。怎么这个司炽羽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五级可是与三级以下的妖魔不同，是智慧比较高的妖魔啊。 司臻羽深深一叹，却也不再多说，其他人也就散场。反正，司炽羽都已经把事情都给解决了，那就代表着结界也修復完毕，不需要他们帮手。 于是现场便只剩下司炽羽和司臻羽两兄弟。 「哥……」 「什么事？」 「你还是想不起来吗？」 「呃……对不起。」 「算了，那不是你的错。」 司臻羽摇摇头，同时也停止了这个话题。他知道想要让司炽羽恢復记忆，并非易事。但，可以的话，他由衷希望哥哥能够早日恢復记忆，然后解决联盟的问题。 若有季离去之前说了，如果司炽羽许可的话，那么就把其真实身份以及真相告知联盟。至于当时也在场的联盟的人倒是不记得当天的事件，因为昭织消除了他们的记忆。 这么做，是对司炽羽的尊重。 身为当事者的他没有允许的话，那么谁也不能说出来。 不过……现在看来，果然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吧？要不然无缘无故被针对，真的很麻烦。 「嗯……那个……小臻，你能告诉我所有关于司家的事情吗？我想要多多瞭解我们家的事情。」 司炽羽灿烂笑着，那份单纯让司臻羽有些心痛。 最后他还是乖乖把有关司家的所有事情，司炽羽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很想立刻去试试看调製药物。 聊完之后，司臻羽便回去继续上课，至于司炽羽很无奈地回到校长室。只是他回到校长室时，鹤砂已经不在，想必是去了其他地方。偌大的校长室就他一个人，真的很无聊。 「羽灺翷。」 陌生却又很熟悉的声音凭空响起。 是谁在说话？ 环顾四周，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地。最后那把声音只嚮了一次便不再出现，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抓了抓头，他也就不再多想，继续做他的事情。 突然，他的脑袋传来一股剧烈的刺痛，疼得他倒在地上，只差没有打滚。不过，他那苍白的脸色以及不断滴落的汗珠已经说明他现在是多么的痛苦。 一些奇怪的影像不断浮现，其中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那拥有一头赤色半长不短头发、一双清澈且水润的赤色瞳眸、背脊之处一双赤色羽翼展开并羽毛纷飞的少年看起来似乎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怪异关係。 那是谁？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炽羽！」 蓝兰心血来潮想窥视司炽羽的情况，不料却被她瞧见他这副模样，惊得立刻现身，甚至不顾自己非是人身。 她碰不到司炽羽，因为不知为何，他身上频频散发出一股诡异的火热气息，形成类似结界的东西。 恐怕……没人能够碰触他。 就在此时，翳靁和甄溱潼赶到校长室。他们先后感觉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息，于是便顺着气息寻来。岂知，抵达现场之时便瞧见蓝兰一副着急的模样，以及情况不太对劲的司炽羽。 「蓝兰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翳靁……甄溱潼……不，我也不清楚。」 「难道是记忆封印出了什么岔子？」 甄溱潼若有所思地说道，因为她总觉得司炽羽现在的情况，极有可能与封印有所关联。 他们三个顿时手足无措，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司炽羽仍然痛苦得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眉头深锁。 可见得，他正被剧烈的疼痛感染了五官，让他尝到了类似折磨的情况。 「我立即去请昭织大人过来！」 「好好好，你快去！」 翳靁立刻回道，表示讚成这个提议。于是蓝兰便原地消失，立刻前往昭织所在之处赶去。 现在校长室内已经被火热的气息给严重影响，许多东西都出现烧焦痕跡。 再这么下去，绝对会起火，然后就会演变成严重的火灾。 「要不要联络冥王？」 「我不知道要如何联络他啊……」 「那，要通知臻羽吗？」 甄溱潼的这个问题让翳靁立刻回答不上。要是司臻羽知道他的哥哥陷入这种怪异现象，他们真不知道司臻羽会怎么样。 咬咬牙，头一次，他们感到很无助。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之时，若有季不负眾望，终于出现了。即使不需要通知，他还是会时时刻刻注意司炽羽的情况。所以他在冥府透过「孽镜台」看到司炽羽这样子，立刻知道他出了大事。 不用说，这位冥王大人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也不留下一个交代就直接跑过来。 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冥王，真的好吗…… 言归正传，若有季也靠近不了司炽羽。 那灼热的气息，竟然能够伤到他。 「炽翼的力量……这是炽翼的力量。」 「冥王，你那是什么意思？」 甄溱潼有些不安。 瞟了她一眼，若有季依然面无表情，但眼底却带着不安。 「灵力暴走。」 简单的四个字，可以解释一切。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影响了他的封印？」 昭织有些狼狈地与蓝兰一同现身，只是昭织身上所穿的衣物竟是白色露肩礼服，裙摆长至小腿，但旁边却有高开叉，隐约可以瞧见她那完美的洁白无瑕大腿。 「封印被影响？」 「没错，这是影响，然后导致灵力失控。如果我没猜错，恐怕是有人念了他的名字，那个『名字』。」 「你是说……炽翼的本名？」 若有季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知道炽翼的前世，而且他是目前为止，唯一知道炽翼的本名的人物。当然，昭织也晓得，因为他们毕竟算是有交情，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我想，炽翼的本名……或许就是解开记忆封印的钥匙。冥王，普天之下，唯有你方才知晓他的本名。」 昭织这番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只要若有季愿意用炽翼的本名呼唤司炽羽，说不定一切会有转机。 但是……若有季犹豫了。 他不愿意。不，不是不愿意，而是没办法。 只要一想起那个「名字」，他就会感到很痛苦。那些被他遗忘的记忆，就会卷土而来，侵蚀他的意识。 若有季承认，炽翼的前世真的太悲惨了，再加上他是亲眼目睹炽翼的死亡，所以对他而言那些回忆能不想起就最好不用再想起。 一思及此，他就懊悔不已。 昭织何尝不知他在想什么，但现在能够救司炽羽的，就只有若有季。 「若有季同学……」 「冥王……」 「冥王陛下……」 在旁的三个人（有两个不是人吧……）都用着一脸期待的模样看着若有季，热切期盼着他能够把从前的司炽羽给带回来。 对此，若有季实在无法拒绝。 深呼吸了一下，他少有的露出哀伤的表情。 「炽翼……翷……羽灺翷。」 在最后那三个字一脱口而出，司炽羽周遭的灼热气息竟然瞬间停止。紧接着下来，他也陷入昏睡状态，不过却不再痛苦，只是他脸色十分苍白。 若有季立刻来到司炽羽身边，并把人抱在怀里。即使是他这个身为冥王的，也不清楚司炽羽现在的情况。 但……真该庆幸的是，司炽羽已经不是人类之身，要不然他早就被自己的灵力反噬而死。就算不死，也会被自己弄伤，因为那可是连红莲业火都害怕的奇异灼热之息。 「怎么样？他没事吧？」 昭织担忧地问道。当然，她也很担心若有季的精神状态，深怕他陷入回忆。 她不是不知道若有季是亲眼目睹炽翼如何死去的，所以她知道一旦念出那个「名字」，若有季会很难受。 「没事。」 「那么……你自己呢？」 「我没那么脆弱。」 「呵，天晓得。蓝兰，我们走吧，这里就交给冥王以及人类们去处理。」 昭织话一说完，就直接不见了。蓝兰无奈，只好放弃留下照顾司炽羽的意思，随着昭织一起消失不见。 若有季没有回头看看她们俩，因为他的精神其实有点受到创伤。 即使过了多少年都好，他也不曾忘记过。 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那群人类是如何残害无辜的炽翼，甚至如何把他给逼死。相比之下，此次的事件，也让他颇感后悔。要不是他准许司炽羽使用大招，说不定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 俗话说，后悔莫及。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算了吧。 「你们把他送去医疗室。」 「欸？那、那你呢？」 「我要去找个人。」 若有季一说完这句话就直接离开。他要去找的人，与司炽羽有着一定的关係。 见他匆匆离去，被委以重大责任的翳靁和甄溱潼不由面面相覷，苦笑不已。最后翳靁倒是负责抱起司炽羽，而且还是公主抱。 要是司炽羽醒来之后知道自己被公主抱，不知有何感想？ 「小潼，你能去通知一下臻羽和萱綾吗？」 「这样好吗？」 「我们总得让他们知道炽羽的情况吧？」 「唉，也对。」 甄溱潼也就乖乖去教室找人，至于翳靁很轻松地抱着司炽羽来到医疗室。没想到校医居然不在，让他顿时感到有些头大。他真不晓得该如何处理司炽羽的问题，最后也只能选择把人给放置在随便一张无人的病床上，等候其他三人。 在旁静静看着昏睡中的司炽羽好一会儿，翳靁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司炽羽的情景，还有那份给予自己的温柔与温暖。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帮助司炽羽，甚至愿意为他效命。不过，效命是没有，成为好友倒是有一份。 这份回忆，想必是他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吧。 「快点想起来吧，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