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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真少爷修仙回来了 第151节

    只是还没等他进入幻境,他的手心里突然传来一阵灼烧的刺痛,好像烧坏了什么,马志文猛然清醒,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旗袍美女突然就变了张脸。

    “她上一秒还那么漂亮,下一秒就青面獠牙,还对着我笑,邀请我跳舞!”马志文一把鼻涕一把泪,心有余悸,“我哪敢说话啊,太吓人了,我心跳从没这么快过!”

    马志文反应过来,他手里还拿着沈妄送他的平安符,他也不敢做任何事情,抱着平安符就找了个角落蹲起来,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假装在自己是个鸵鸟。

    听到动静时,小心翼翼从缝隙里一看,见是沈妄几人时,才连滚带爬的跑出来。

    听了他的话,沈妄没什么反应,另外几个参赛者不淡定了。

    白扶春:“你靠着沈哥给的平安符,就能看破幻境?!”

    旁禾:“什么平安符能这么强!不可能吧!”

    无书:“那么,请问哪里才能买到呢?”

    “……够了,你们当这是卖货呢。”沈妄,“比赛呢,严肃点!”

    失望的收回目光,白扶春长叹一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行人都看着沈妄,唯他马首是瞻。

    沈妄抬眼:“现在当然是把那些小鬼揪出来……”

    几人凝神等待。

    “打他们个魂飞魄散。”

    白扶春等人:“……会不会有点太简单粗暴了?”

    沈妄:“粗暴吗?有效就好。”

    说话的时候,沈妄指尖已经出现了符篆,他把玩了一下,作势要扔出去,一道女声急急制止了他。

    “等等!”

    沈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从善如流的收回符篆,幽幽道:“阿紫姑娘。”

    阿紫在空中现身,她飘到沈妄面前,娇嗔的埋怨:“大师,我们只是普通小鬼,从未害过人呢。”

    “就算有人要我们的房子,我们都只是让他们在幻境里走一遭,就把他们送出去了……实在是再纯良不过了。”

    其他人看着阿紫的这番神态,没有露出异样,倒是旁禾,眼神里泄露出些许不忍。

    阿紫咬了咬唇,眼泪说来就来,她泪光涟涟的看着旁禾:“好姐姐,看在我们都是女人的份儿上,就绕了我们这一回吧……你刚才在幻境里也体验到了,我们舞女不过是乱世草芥,夹缝求生罢了……”

    旁禾下意识看向沈妄:“沈师兄……要不然……”

    沈妄没有回答旁禾,他一把拎起地上瑟瑟发抖的马志文,问道:“你以前是不是认识一个男人?和那男的谈过恋爱?”

    “男人?”阿紫故作羞涩的捂住嘴,“大师您说的什么话,我认识的男人可数不清啦。”

    沈妄:“……”

    他推了推马志文,示意他自己解决。

    或许是沈妄在身后站着有了安全感,又或许是因为对日记的事情有了执念,马志文颤颤巍巍的在背包里摸索,抖抖索索的说道:“阿、阿紫姑娘,你还记得、我二爷爷吗,他叫马连成。”

    阿紫一愣,她轻蹙着眉回忆了半晌:“我不记得啦,是我以前的客人吗?”

    马志文摸了半天,总算摸出了日记本:“我二爷爷以前年轻时遇到了你,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他终生未娶,从未忘记你们的承诺……”

    日记中,年轻的二爷爷承诺,他会带着钱去迎娶心爱的姑娘,带着她好好过日子。

    可在那一篇日记之后,就再没有了增加的新日记。

    后来,日记本被撕了又撕,撕去了关于阿紫是舞女、那些过于沉重的事情,只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阿紫接过那个日记本,眼神怔怔:“外面过去多久啦?”

    马志文回:“八十多年了。”

    阿紫抚摸着日记本的封面,没有打开:“他一直没有娶妻吗?”

    “是的,直到今年,他活了一百零五岁,他都无妻无子。”

    “竟还有这种男人……”阿紫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惊讶,自言自语道,“可我都不记得他了。”

    她又问:“他现在……还好吗?”

    马志文顿了顿:“……他今年五月份,已经去世了。”

    就是为了给老人整理遗物,他才发现了这个日记本。

    阿紫叹息一声,翻开日记本,才看没几页,她表情微凝,而后突然咯咯笑起来:“你认错人啦,我是阿紫,紫色的紫。”

    而日记本中的姑娘,是阿止。

    还沉浸在这个凄美爱情故事中的众人都愣住了,搞了半天,结果认错人了?!!

    阿紫合上日记本:“阿止,阿止……”

    很快,另一只小鬼就飘了出来,她怯生生的躲在阿紫身后,紧张的看着沈妄几人。

    “喏。”阿紫将日记本递给她,也有些哭笑不得。

    阿止是个看起来更年轻的小姑娘,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和长袖善舞的阿紫不同,她更加内向,沉默,若是不说,没人能看出来她是个舞女。

    阿止看着日记本,露出回忆的神色,突然腼腆的一笑:“我记得他。”

    那个误入舞厅的,笨拙的少年。

    他是给舞厅后院的姑娘们送衣物的人,自己却穿着打满了补丁的衣服,身材高大得不像个少年,送完衣物后,他在后院转了半天,都没找到离开的道路。

    是阿止送他出去的。

    那是他第一次来送衣服,甚至不知道这里就是舞厅。

    后来,二人就偷偷摸摸的好上了,甚至开始筹划着该怎么给自己赎身,离开舞厅。

    只是……阿止眼神逐渐暗淡:“是我对不住他。”

    马志文根本没想到故事的女主角居然这么小,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但那个年代十几岁就结婚的人比比皆是,他只能尴尬的摆摆手:“没有没有,你也不是故意的。”

    阿紫戳了戳阿止的头:“你死都死啦,想赴约也没办法,要怪,就怪那几个可恶的倭寇……”

    倭寇?旁禾想到刚才幻境里的一切,有些生理性恶心:“怎么了?”

    阿紫看了她一眼,依旧笑得风情万种,满不在乎的说道:“还能怎么了,那些畜生玩死了我们好几个姐妹。”

    “我们想办法弄死了那几个畜生,结果我们整个舞厅都被杀光啦。”

    说完,她看着沈妄几人不太好看的脸色,捂嘴一笑:“我都说过啦。”

    “乱世中,人命最不值钱,尤其是我们女人的命。”

    第一百零九章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阿紫没有悲伤,她挑着眉梢,颇为自得,好像在骄傲自己居然杀了几个畜生一样——哪怕她自己也失去了生命,还被困在这阴宅中将近百年,不得超生。

    就连看起来性格更加内敛的阿止也抿着唇,眼睛微微发光,崇拜的看着阿紫。

    沈妄几人呼吸沉重了一瞬,旁禾咬着牙,眼中隐隐泛着水光。

    注意到他们几人的视线,一直游刃有余的阿紫居然有些羞涩,她拉着阿止的手,声音中第一次褪去了轻浮妩媚,轻声细语道:“那些畜生在我们的土地上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我们虽然只是不起眼的下九流弱女子……”

    “却也知道什么叫家国大义,什么叫气节。”

    就如旁禾在幻境中遇到的一样,那几个倭寇来到郁金香舞厅,看中了一个舞女,想让她陪着跳舞,可偏偏,那个舞女家中有人死于倭寇手下,她宁死不从。

    无论其余舞女们怎么刻意讨好,苦苦求饶,被下了面子的倭寇都不愿放过她,当夜就将看中几个舞女强行带走。

    等两天后送回来的,只有几具冰冷的尸体,身无一物,所有让人不忍直视的伤口都暴露在阳光下,还有她们痛苦狰狞,无法合上的双眼。

    同在风尘,其余舞女们心底凉飕飕的漏着风,又涌上无边的愤怒。

    凭什么他们能在自己的国土上为所欲为!

    凭什么因为他们外国人的身份,就能罔顾法律,践踏生命!

    就算是卑微如虫豸的风尘女子,也会簇拥在一起,互相取暖,也彼此依靠。

    前几日还嬉笑怒骂的姐妹们就这么死了,让她们如何甘心,怎么肯甘心!

    后来,长得最漂亮的阿紫主动去找了那几个倭寇,她妩媚的笑着,撒娇一般的说话,将他们带回了舞厅。

    那一夜,当倭寇们喝下被下了药的酒后,在外人看来弱不禁风的舞女们,用簪子扎、用菜刀砍、用牙咬……将那几个无法动弹的倭寇生生折磨而死。

    天光大亮的时候,舞女们若无其事的穿上自己舍不得穿的,最好看的衣服,洗干净每一寸皮肤,脸上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她们干干净净的,走向了新生。

    “唉。”阿紫轻飘飘的叹了口气,还有些失落,“我们那时候还以为,我们能有个不错的下辈子呢。”

    至少不要生在乱世,或许会有个普通而幸福的家庭,平平凡凡的过完普通女人的一生。

    那是她们遥不可及的梦啊。

    可她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阴宅中,她们死亡的地点,无法离开,只能孤独的等待着,等待着最终消亡的那一天。

    旁禾是女子,她对阿紫她们的经历更能感同身受,她进入幻境后,也是沉浸得最深的那一个。

    听完阿紫平静的叙述,她已经泪流满面,一边哭着,她还咬牙切齿的怒骂:“真是便宜那几个畜生了!凭什么不让他们不得往生,而是你们……”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阿紫原本还有些怅然若失,看到旁禾如此狼狈,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小姐,你可真是心善。”

    马志文也听得头皮发麻,他看着阿紫,突然开口道:“这件事……我好像听说过。”

    郁金香舞厅的营业时间太短,也没什么名声,根本没在众人心里留下什么印象,关门后更是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中。

    可帝都的老一辈人口中,却流传着一个故事。

    一个巾帼英雄们悍不畏死,杀死了几个倭寇的故事。

    老一辈人口中说起这件事,语气中充满了赞赏和仰慕,他们把这几个女英雄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聪明理智,英勇无畏,心怀大义……她们是最值得尊敬的华夏儿女。

    马志文沉默几秒,继续说道:“我二爷爷经常给我说这个故事,他……他后来参了军,成了一个军人。”

    后来啊,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在战场上英雄杀敌,险死还生,终于把所有外敌都赶出了自己的国家。

    等他垂垂老矣时,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躺椅上,和小小辈们炫耀自己的杀敌经历,说了一次又一次,小辈们都能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