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眼篇 第二章 地下竞技场 4
地下竞技场——地下世界最热门的场所之一。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擂台上战斗——也就是说每分每秒都有人因为战斗而死亡。 一旦踏上擂台，就只有战斗一途。 地下竞技场只有一个规则。 战到其中一方死去为止。 为了防止胆小鬼临阵脱逃，擂台的四处都设有十万伏特的电流，贸然接触下场就是被电死。 只有胜者才能活着回去。 这就是地下世界的生态链。 只有残酷的世界，每年还是有无数人趋之若鶩。 这样充满杀戮、毫无怜悯的世界，之所以那么吸引人，当然是因为这里是底层的居民唯一的翻身之地。 只要能够透过自己的力量，得到富豪的注意，食物、居所、财富，甚至是名声，都可以滚滚来。 这个只有强者能够说话的世界，在半年前迎来了第一次转机。 一个还不到五岁的少年，凭藉一己之力，改写了竞技场的生态。 不只是孩子，就连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在少年的面前，无论对方有没有使用武器，或是其当下的处境之恶劣，都是有和没有一样，只要他出手，必定获胜。 这不是奇蹟，也不是谁的剧本。 少年只是为了让他和他的妹妹能过上好日子。 为此，他愿意化身修罗，杀掉挡在他们兄妹之前的所有敌人。 少年的名字是拓二，就只是拓二，没有姓氏，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身边唯一称得上家人的存在，就只有小他一岁的妹妹小樱，这是他们兄妹的第一份记忆，也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因为拓二与其妹妹的故事，少年顿时成为他的粉丝，崇拜不已。比起自己的事情，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对兄妹接下来的发展。 是否能成功逆天改命，成为眾人尊敬的伟大存在。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少年迫不及待地上前迎接。 这个房间平时只有他和拓二会进出，因此回来的一定是前一刻前往竞技场的拓二。 「来，给你！」 一见到拓二浑身疲惫，少年赶紧递上毛巾与水： 「拓二，我就知道，就算是握力有一百九十二公斤，能够徒手抓断钢筋的怪物，也不是你的对手。为了早日从你手上夺走竞技场霸王的称号，那些傢伙开始无所不用其极，这次竟然连前职业摔角选手都用上，不过想必他们已经学乖了吧？看到今天这一战，以后应该不会像这样刁难你了吧。」 就只是接过毛巾与水，没有当场用起来的拓二，眼神涣散地随口表示： 「这种机会……以后还多得是。」 「咦？」 少年跟不上拓二的思考，每当拓二以选手的身分上场，到分出胜负之后，这段期间他们都像是无法沟通一般，对话从来就没有在一个线上。一旦拓二陷入这种状态，少年也不能做什么，只能任凭其「胡言乱语」，反正……只要拓二说完了，他们就能恢復昔日的关係。 「而且，要是对手不是这种怪物，上场就没有意义了，非得是这种怪物，我和小樱才有机会吸到真正的空气。」 「看样子……拓二，就算是我，对你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对你来说，你就是这么认为的。看到你现在的眼神，那不是愤怒、憎恨或发洩，你在追求更高的境界，因此你一心相信，只有战胜最强，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的捷径。」 「……」 拓二不说话了，少年认为自己说对了，然而拓二基于隐私权或某种理由，就连他这个「室友」也不能轻易透露。 「如果是这样，拓二，我也会支持你。当初要不是你的推荐，我也不会那么顺利，不需要面试就直接上场战斗，靠这份工作养活我自己，填饱肚子、有床可以睡、每天都能洗澡，而且我现在能住在这里，也是因为你。以我现在的本事与上场次数，还得不到那些富豪的青睞，当你得到这个房间后，房间的所有权就是你的了，你要怎么使用都是你说得算，所以你成为了少数有室友的竞技场选手。」 「你……」 拓二的眼神渐渐有了光泽。 然后，含蓄地沉下视线，曖昧一般的语气说： 「没想到都来到这里了，还能听到这样的话……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在这之前小樱就对我说过了，所以我才能毫无顾忌地继续上场，打倒更多强敌。」 「……你的妹妹吗？」 「你也知道吧？只要我上场的日子，我就会住在这里不回家，然而我之所以能做到几乎不缺席，说上场就上场，其实是因为小樱的支持。当然了，小樱也很清楚这样有多危险，不过要是能够尽快实现我们兄妹的梦想，摆脱现在的困境，这点程度的苦吃下去就对了，小樱很清楚利害得失，才点头答应，持续支持我继续往前衝。」 「与其继续过着以前的日子，不如大胆地拚拚看啊。」 原来这对兄妹不只是在处境上与他相同，就连目标也几乎一致。 可是……梦想？ 「拓二，你们兄妹的梦想……？」 「话说回来，你最近的穿着风格是不是越来越大胆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穿着已经不合身的裤子，想不到现在有固定收入，就喜新厌旧，不只是新衣服新裤子，手上还掛满了手錶与戒指。」 拓二被少年的外表吸引，从各个角度打量起现在的少年，顺带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真是的，这种打扮风格，你是和谁学的？也未免太像街头那些猴子了吧。我说的是那些无所事事，整天聚在一起，不是抽菸就是打架闹事的傢伙。」 「原来我这样那么像那些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