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吧
牵手吧
虞响的手摆在她面前,手心向上,展平,指尖却微微蜷缩,仿佛并不确定她会不会把手递过去。 有蚂蚁在心里爬,徐听寒握拳又松开。 她像是懵懂的小孩子,又像是眼睛黑亮的傻小狗,对握手没有任何概念,犹豫过后茫然又生疏地搭上去。 十指松松相触,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指根。 他的手宽大滚烫。 虞响松了一口气,五指一收,把她试探的手指紧握在掌中。 他轻轻一拉,徐听寒不由往前一倾,那只空闲的手按在草地上撑住身体,险些撞在他身上。 她仰头看,虞响近在咫尺,曲起一条腿,俯身看着她。 他的校服雪白,身上有干净的香气和阳光的味道。圆形的光斑透过树叶之间的空隙,落在他的短发上,他的眼底流着琥珀似的光。 她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 “……”虞响握着她,又短暂地松开,旋转轻抚,重新将她的整只手掌包在了手中。 陌生的体温将她的手包围,两人掌心相贴,掌纹依偎在一处,他的指腹按在她的手背上,像是两只手之间的拥抱。 他握着她,赤诚坦荡,毫无遮掩,徐听寒鬼使神差地学着他的样子,收拢五指,搭上他的手背。 是紧握彼此的姿态。 虞响手腕一抖,用力握得她发疼。 她的脸红得像涂了色,几乎沁出血。 牵手。 她从来不知道,向来只作为工具发挥作用的手上,居然密布了这么多精密敏感的神经。他的肌肤纹理,体温,甚至脉搏,都通过手心交给她。 是赤裸裸的肌肤相贴。 太亲密了。 她心慌意乱,却和他对视着,移不开眼睛。 暖风慢吹,树叶摇动,光斑晃来晃去,洒在他身上。麻雀振翅飞过,他眼睛里带了微笑。 也悄无声息流过克制的暗光。 深夜十一点四十分,少年的汗水湿透了鬓角,脖子上布满晶亮的细汗,喉结滑动。 结束了复健训练,他撩起黑色背心的下摆擦汗,随着手臂的伸展,小腹上出现优美清晰的肌肉轮廓。 随着呼吸起伏游动。 长期固定后,伤腿脚腕部跟腱黏连,需要慢慢复健。 虽然之前没有停止对大腿肌肉和膝关节的锻炼,但手术治疗过的跟腱,还需要循序渐进恢复。 至少一年,他不能剧烈运动。 但时间不等待他。 之后按摩,热敷。虞响来到浴室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热水流进浴缸,虞响对着自己的手发呆。已经洗过手了,但他还能感觉到那种触感。 徐听寒。 她手上骨头都是软的,能轻易被他捏得变形。凉凉的,高温天气也不能让她变得更温暖。 她受不了太阳晒,受不了热,也不能受凉,柔软又脆弱,必须小心翼翼地照看她,时刻注意。 正常行走的日子,必须快一些来。 脚腕上有丑陋的缝针疤痕,虞响跨进浴缸,鞠水清洗。 颈侧,肩膀,手臂,胸口,小腹…… …… 他猛地甩手,浴缸水花飞溅,打湿地板。 热气蒸腾如雾,荡漾的水面之下,肉色隐隐约约,他微微躬身,曲起一条腿,想要藏住秘密。 徐听寒…… 用徐听寒摸过的手触摸自己。 她的手又凉又软……却让他浑身火热,不得安宁。 他总是在梦里见她,在梦里脏了睡裤。 可是这还是头一次,他在清醒时完全压制不住那些癫狂的念头。 他看那只跟她交握过的手。 ……中午时,只是拉手,她已经脸红为难。如果让她知道了他现在的想法,绝对会被他吓哭。 喉结一动,他视线偏移,望向水面之下。 硬的发疼。 她的手…… 指尖细一些,纤长笔直,肤色洁白,漂亮得如同精雕细琢。 但如果……放在他的身体上。 脑中的理智溜走,最终只剩下了本能的渴望。虞响在浴缸中伸开腿,往后一仰,捂住眼睛。 另一只手,贴在小腹上,无声无息地滑入水中。 腹肌紧缩,虞响咬着嘴唇,却不由自主地发笑。 她肯定不敢这样。 她会怎么样呢…… 虞响闭上眼睛,反而“看得”更清楚,她的眼睛浮现在他面前。 她生物学得很好,知道这东西的学名。但肉眼看它,对徐听寒来说,一定是头一回。 她会好奇吗? 他犹疑地顿了一下,伸手下去,碰在挺立坚硬的茎身上,又缩了回来。 浑身一颤,他吞下呻吟。 徐听寒的手…… 她没见过这个东西。或许她会碰一碰,研究它…… 喉结一滚,他握住身下,生涩地摸了几下。 虞响开始喘息。 他请求她……她会不会同意多碰一碰? 那细细的手指圈住他的器官,用力一点,把他挤压得略微形变。 然后他告诉她,求她握着他,从根部开始,向头部滑动。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他看见她涨红的脸颊,沾着水汽的眼睛,他求她用上两只手,求她迈进浴缸里来。 水声荡漾,渐渐响亮,水波拍在他的身上,他胸口起伏,短发湿透,水顺着胸口往下流。 他要再求她跨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胸口,触碰他的身体。 腰胯本能挺起,他的动作快而剧烈,浴室里的灯光刺得人眼痛。 她的掌心被摩擦太久,会变得又红又痛。 他不愿意让她继续辛苦…… 他要求她亲吻他。 喘息声忽然一顿,曾经被她紧握的掌心里,被白浊沾染,体液射进水中。 他靠在浴缸边缘,浑身泛红。 早自习,徐听寒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晒多了,中暑。她觉得很头痛,昏昏沉沉,鼻流清涕。 和上一波还没好全的感冒,症状不太一样。 她拿着纸巾捂着鼻子,闷声背单词,觉得自己像是不停生产病菌的垃圾堆。 讨人嫌。 下课铃响,她扔掉手里的纸巾,单手撑着头。 头好疼。 她没精打采。 “……还好吗?” 虞响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 徐听寒撑着眼皮抬起头,发现虞响单手扶着桌子,俯下身来看她。 她慌忙又抽了一张纸巾,捂住鼻子,生怕在他面前流出鼻涕来。 她心里又慌又失落。 谁也不喜欢流鼻涕生病的人,虞响会不会嫌弃她? 虞响问:“吃药了吗?” 徐听寒立刻点头。 多病的人知道生病不好受,所以吃药最痛快,从来不要人提醒。等药发挥作用,或者她的免疫系统杀死病菌,她就能好了。 他便直起身,把一个粉色的保温杯放在她桌上,小声道:“那……喝点热水。”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她。虞响清楚,没人比她更在意健康,可是急也不能治病,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慢慢好起来。 徐听寒又点头。 虞响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病恹恹的模样,他摸她的头顶。 掌心整个贴在她的脑袋上,压平短发,顺毛一抚,像安慰小动物,轻柔怜爱。 滚烫的掌心贴在后脑停了片刻,才离去。 徐听寒怔怔望着他。 虞响说:“需要我做什么,我随时在。” 她眼眶突然一热。 突然觉得,生病也不是那么惹人厌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