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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初雪(二)

    

番外 初雪(二)



    虽然是分批发的,但番外建议一起食用。

    明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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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那天,果然没下雪。

    整天都是阴郁的,下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又是冬季的寒风,刮来一阵,像冰碴拍到了脸上。

    昌炤和闺蜜演起了二重奏,唉声叹气了一天。

    等到初中部的晚自习结束,她照例去高中部昌沚的教室门前等。还有一篇英语课文没背熟,她蹭着教室里面的、以及走廊的温暖光源,趴在栏杆上等。

    背得差不多,就扒在窗户旁边偷看。已经到点了。

    里头学生们还在奋笔疾书地做卷子。昌沚的同桌先看见她,给昌沚使眼色。

    昌沚头也没抬,只向窗户比了个三的手势。

    还有三分钟。

    昌炤比了个OK。

    她趴在窗外等,另个男生先交卷出来。他绕到昌炤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你们怎么回去?

    昌炤回头,眉眼弯弯:小林哥!做完啦?

    小林抿唇笑了笑:嗯,卷子只有两道算难题,所以做得快一点。今晚你们打算怎么回去?

    啊昌炤愁起来。都过了预期好几天,爸爸还没回来。他们早上骑自行车来,没带雨具。她说,大概是打车回去吧。

    小林眉眼色清浅:我们住得很近,要不让我妈送你们回去吧。

    这时昌沚刚好出来。他单手拎着书包,准确地抓上昌炤手腕:走了。

    诶?昌炤回头看小林。

    昌沚顺势停住脚步,也回头看。他疑惑地问:有事?

    小林笑笑,重复了一次。

    行啊。昌沚说,那就麻烦你了。他箍上昌炤肩膀带着她走,多谢啊。

    昌炤跺着脚在走廊抱怨:冬天下雨真麻烦。

    雨从屋檐上跌落。积水哗啦啦向排水沟渗去,又或滞留在坑洼里。

    昌沚把头上的鸭舌帽摘下按到她头上,又脱掉校服外套挡在头顶。

    雨和雪是同种东西。他拉过昌炤,眼神有点嫌弃,啧,拜托你,也举一下吧。

    哦。她乖巧地抓住校服另一个角盖在头上。

    水渐渐渗进鞋子,湿气黏在脚上,生成恼人的潮寒。

    昌炤怕冷,把另只手伸进昌沚的口袋。

    他慢慢握住。冰冷的缠绕也会因此陡生温暖。

    前方就是校门。

    啊呀,小沚和炤炤!好久不见啊,快进来快进来!小林母亲看到他们,热切地招待,有段时间没来我们家玩了。增增那孩子,没人找他就天天窝在家里

    小林安静地收伞。

    汽车发动。

    昌炤看外面的雨幕,各路灯光都显得迷离。

    车沉默地开着,昌沚抱着淋湿的外套,双手插在袖子里,正无聊地发呆。

    到了家门口,二人道谢后下车。

    家里的灯全黑着,还是一如既往的沉寂。昌炤哆哆嗦嗦地开灯:好冷啊。

    昌沚推她一把:快去洗澡。就去找面包。他快饿死了。

    洗完澡,昌炤穿着厚厚的雪白睡裙,坐在电壁炉旁的单人沙发上取暖。她还拿着吹风机吹头发。

    昌沚套了浴袍出来,头上还搭了块毛巾:吹完没?

    看一眼,他抢过吹风机,对着她头上的毛一阵乱怼:慢死了。

    昌炤尖叫:我的刘海我的造型!滚蛋啊昌沚!快放手啊啊!

    他摁住她脑袋,看她像八爪鱼在划水:别乱动。吹遍了才收手,欣赏地打量了翻,不错。有水准。你看看,这不比你

    昌炤扑上去卡他脖子:你要死了!

    咳咳别晃了!头晕!

    昌炤摸着自己快飞起来的头发,伤心地找镜子,希望还能拯救一下。

    等回来的时候,昌沚一如既往地在长沙发上。他趴在那儿,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双手扒在扶手上,脑袋搁在上面。

    他深深吸一口,又吐出。灰白色的烟雾一下涌了出来,弥散开来,很快消失了。

    一侧是壁炉热烈的燃烧色泽,一侧是窗外隐约的雨夜折射的光芒。暖橙与冷蓝交接。他微微眯起眼,侧脸上好像突然诞生了某种迷茫,又或是脆弱。

    猩红的火光一明一灭,一截长烟灰忽的从那里断开散落。

    昌炤狠狠拍了他的腰一把,就去抢他的烟:被妈知道你就完了。

    昌沚伸手去捞,没捞着,耸肩:多大点事。

    昌炤直接脱鞋爬上沙发,坐在他的腰上。

    昌沚手忙脚乱地把她推开坐起来:要命。他拿她没法,只好看着她抱怨,你小心点儿,别把沙发烫了。

    她没理他,像模像样地抽了口。

    咳咳水,水!昌炤扑到地毯上,半死不活地够茶几上的杯子,这什么东西啊!

    昌沚趁机叼了回去。他懒洋洋地窝回沙发里,半咬着烟,单只眼半眯着:命运。

    她总算喝到口牛奶。咕噜噜半盒,还觉得嗓子不舒服。鄙视道:这叫装逼成瘾。

    他突的笑开。

    昌炤坐回他旁边。他惯性地凑过来揽她肩膀,却被一把推开。昌炤不高兴:去远点,别用呛人的命运污染我。

    昌沚一把把烟碾进垃圾桶就开始大笑。他调侃:你急什么?又不亲你。

    昌炤狠狠拧他的腰。

    闹腾了一会,昌炤瘫在他肩膀上。

    他们安静地坐了会。影子也安静地坐着。只有外面的雨在响。

    昌炤叹气:今天又没下雪。

    他漫不经心:会来的。

    我才不要听这句。她说,你和小林哥吵架了?

    昌沚也闭眼瘫着:可能吧。

    她没催,只是慢慢等。

    好半天,昌沚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天那天被他撞见了,他有点烦躁,所以老找我谈话。多管闲事。

    她依偎地更紧了点: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

    嗯。

    过了会,昌沚问:你觉得哥哥是什么?

    昌炤歪头:年长的男性?

    他搂紧她脖子,像偷摸商量事情似的把头凑过去: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

    昌炤不解:为什么啊?

    唉,不想承担责任啊。然后又问,你觉得我像禽兽吗?

    她担心地摸他额头:你是不是淋雨感冒把脑子烧坏了?

    他蹭了蹭她手心,顺势倒在她怀里:嗯,对。请照顾我一点,姐姐。

    昌炤: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轻轻拍他的身体,弟弟乖。

    他顺杆把脸埋在她胸前。待了回,探手轻轻揉了揉。他沉思道:是不是长了?

    昌炤满脸通红,捏紧拳头想把他推下去。然而却只说:喂,快放手。

    她低声:又不是你单方面强迫我的。所以、所以只是两个人互相喜欢,根本不算禽兽吧。

    昌沚坐起来,摸上她的头揉了揉,微笑着叹道:可是你还小。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回房间,背对着她,走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看,慢慢蜷起来。

    不明不白地想了会,又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趴在沙发上。

    眼前只有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