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变故
诗人死了，没有留下最后的诗句。叶利卡是在浴缸死去的，家里的仆人第二天才发现。他没有变成诗句里的玫瑰，他变成了鲜血、尸体和空壳。 弗兰西斯当晚没在家，他在酒店，瑞秋没有亲自通知而是发了消息，弗兰西斯第二天中午才看到。而玛雅当天在和塔奇奥厮混，她也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消息。 “你怎么每天都有空闲？”塔奇奥说。 “什么意思？”玛雅说。 “女人的周期，难道你是原发性闭经？”比起女情人或真或假的推诿，塔奇奥觉得还是男情人没那么麻烦。 “我不是普通人类。” 弗兰西斯、玛雅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不管其他安排，直接去了叶利卡家。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瑞秋质问她们。 “瑞秋大人……我们也没想到啊……”一个女仆哭着，这样的过失，完全没办法向弗兰西斯交代。 “叶利卡呢？”弗兰西斯赶到叶利卡的家。 “原封不动，等待调查，之后再收殓。”瑞秋说。 “瑞秋，我不是让你照顾好他吗？”弗兰西斯知道这不是瑞秋的错，但他现在非常自责，他答应过利奥波德照顾莉莉和叶利卡，结果莉莉病亡，叶利卡现在死于自杀。 瑞秋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接受主人的怨气。玛雅在弗兰西斯后脚进来，她也非常地惊异。她只问了一句：“叶利卡最近发生了什么？尤其是跟塔奇奥有关的。” “陛下……陛下最近都没有来过。”一个女仆答。 “叶利卡少爷最近跟失恋了一样……”另一个女仆说。 “我是明白了。”玛雅说。 “你明白了什么？”弗兰西斯说。 “塔奇奥扔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情人，然后情人死了，你明白了吗？还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玛雅说。 “我知道，但我没想到……”弗兰西斯说。 弗兰西斯才参加了别人家的葬礼，没想到自己家也要办葬礼。按着规矩，除非为大义而死，死于意外、疾病、自杀等情况的年轻人，不可以大办葬礼。扬洛法齐家是因为两个人的葬礼同时举办，才稍显盛大。 叶利卡是弗兰西斯名义上的儿子，葬礼在斯科沃多夫斯卡本家举办。再加上，叶利卡的父亲失去爵位，他本来不能以贵族的礼仪下葬。但是塔奇奥网开一面，允许他承袭洛佩兹以前的爵位并下葬，但是洛佩兹家的爵位到此为止。 参加的人并不多，即使有很多人想要借此机会巴结斯科沃多夫斯卡家族。玛雅和弗兰西斯都是最伤心的人，古里奇也被玛雅叫来参加葬礼。 古里奇只会说菲丽洛斯语，和这群人格格不入。他虽然带了翻译，但还是想早点回家。苏温玉其实也在，但只是个旁观者。他完全无法理解玛雅为什么非要那么在意那个人类。实在不行，找到叶利卡的灵魂转世，无非等个十几年。这种事情太简单了。 弗兰西斯站在叶利卡的棺材前面，喃喃自语：“洛佩兹家在亨利一世7年得到伯爵爵位，共传十五代，直到塔奇奥三世15年，最后一代子孙葬身于此。” 弗兰西斯的眼睛如同蓝色的宝石，而现在，一滴眼泪划破他的脸，如同冰山破开，但远远看去，只剩下寂静无声。洛丽塔和塔奇奥错开客人高峰前来，这时候，府里没什么人。 “塔奇奥，你来了。也许，他会喜欢你送的花。”弗兰西斯说。 “叶利卡在何处安葬？”塔奇奥问。 “就在这边的，他们家本来就是该在这边的。”弗兰西斯说。 “也好。”塔奇奥说。 “有的人在孤独中死去，有的人还在巫山云雨，也不知道现在还来装什么。”洛丽塔小声说，她只是想刺一刺塔奇奥，却没想到那天晚上塔奇奥的床伴是玛雅。 玛雅听到这句，甚至还觉得自己有点可恶，她的脸色变得更冷。塔奇奥在这时说了一句：“与我无关。” 玛雅走到塔奇奥面前，然后打了他一巴掌，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那个耳光的声音。塔奇奥本来很想发火，但瞬间气消了，反而用目光巡视了所有人。他们在目光之下，马上移开视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玛雅，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塔奇奥说。 “没有下次了。”玛雅说。 “什么？” “我和你再也没有什么下次。” 塔奇奥只觉得一切都脱离了他的预期，他没想到叶利卡真的会自杀，他也没想到真的有人在自己提出离开之前离开他。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但塔奇奥还是选择先走一步，不想看玛雅窝在洛丽塔的怀里哭泣。 在这天的深夜，弗兰西斯和玛雅依然守在灵签，古里奇倒是先回去了。弗兰西斯对玛雅说：“我深刻地理解你的悲伤，你也能明白我的，对吗？” “弗兰西斯……”玛雅和弗兰西斯再一次拥抱在一起。弗兰西斯不太喜欢带情人回家，但是今天，他和玛雅在家主的卧室里做爱。他们抱着奇怪的感情，然后燃烧奇怪的欲望。 洛丽塔和塔奇奥在金宫说着最近的事情，比如约翰和小芭芭拉、复婚而且怀孕的芭芭拉和那个死去的诗人。 “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洛丽塔和塔奇奥亲热之后，相互依偎着，温存一会儿再去洗澡。 “腻了。”塔奇奥说。 “就这样？” “就这样。” “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 “多久以前？” “不知道，反正是以前。” “玛雅竟然要离开我。” “你活该。” “如果她是离开你呢？” “但她要离开的人是你，不是我。” 洛丽塔和塔奇奥身边曾经有一个侍女——萨佳。她原本是金宫里微不足道的锄草女工，但因为救了从阳台下坠落的克莱蒙特，就成了克莱蒙特身边的侍女。 当时她正在拔草坪中的杂草，然后两岁的克莱蒙特正好掉下了砸在了她的腰上。她不能再干重活，也不能长时间劳累，到了阴雨天还会腰痛。 萨佳曾是他们共同的情人，但她后来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被芬妮逐出宫禁。而萨佳后来的下落，也是不得而知。